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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7月28日

他的办公桌永远都是一尘不染,桌面上除了鱼缸、茶具,还有关着的屏幕,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照片里,在台灯的左侧是一叠书,最顶上一本薄薄的。

因为拍摄角度,看不清书名,只能看到最下面一个“经”字。

中间是他的文稿,右边一支钢笔。

我看他文稿的照片,字写得很好。

开头一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于是我就知道了,那一定是道德经。

如果他是从第二页开始抄,我就猜不出来。

因为整部道德经我就背得出这一句。

这时候群里主任突然发话了,他问:你们问下各个防疫点,隔离结束之后还需要居家隔离吗?

我之前没想到主任也在这个群里面。

幸好我从来没在这个群里面乱说什么话。

然后有同事回复:隔离点的意思是听公司自己安排。

主任说:公司里面没有安排,如果疾控中心不要求隔离的话,那就不居家隔离。

这时候另外一个同事说:应该是看随身码吧,如果是红颜色的的话,就要呆在隔离点;黄颜色的话,就应该蹲在家里。

我不清楚我的红色健康码到时候是会直接变成绿色,还是先变成黄色。

反正听安排呗,这些事情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这时候那个需要急修的单位,又打电话给我。

他们在开下午会。

我真搞不懂,就这么点事情,他们为什么还要讨论那么长时间?

有必要开这么多会吗?

我还是重复了上午的要求,就那么几句话。

那个陌生的声音,还是回答了一句:“知道了。”

这个负责人,我和他不是很熟,我没想到,他是这样喜欢开会的人。

接着我又接到,单位的一个中层领导,给我打过来的电话。

他说的问题,是关于昨天那场延期的垃圾会议,以及要交的那份垃圾报告的。

他要求我提供这份报告。

他说:“XX领导今天打电话给我了,要我通知你,把报告写出来。”

我说:“我被隔离了,昨天微信群里,我和XX领导回复了,没办法写。”

“我知道你被隔离了,你想想办法,XX领导催得紧。”

“我有什么办法?那报告是有格式的,格式在我办公室电脑里,我怎么写?”

“要不你找个关系好的,让他去你办公室,你电话告诉他怎么写,让他替你写。”

听了他的建议,我第一个反应是,我的办公室,现在有谁还敢进去?

我想包括我的领导,也只是发了一张周五办公室消毒的照片。

之后,就再也没有发过任何办公室的情况。

之前也有同事在微信里面抱怨,说办公室里养的花,没人浇水,养的鱼,没人投食。

连浇花投鱼食都没人进去做。

我怎么可以要求,和我关系好的同事,去这个办公室里面,坐下来帮我写一份报告呢?

哪怕里面消过毒,应该是安全的。

随后我意识到,拥有这个报告格式的人,并不是只有我一个。

就是这个中层领导,他发给我的。

所以他电脑里,也应该有这个报告的格式。

他完全可以自己写。

再说,他办公室,离我办公室,又不远。

他怎么不去?

我记得刚进来的时候,我给另外一个中层领导打过电话。

他也有一份每个月底要交的报告,需要我提供的。

我当时打电话给那个中层领导,说这个月我肯定没办法交出来。

那个中层领导很通情达理,他说没有关系,他可以把格式发给另外一个人,叫他帮我完成。

我想对这个中层领导说,你看看人家,脑子多清楚,同样自己不愿意干,可人家会找人干。

不像你,就知道盯着我,连找人帮忙,也要叫我去找。

不过我没有这么回复这个中层领导。

我又不是新进员工,我不会随便顶撞领导。

做了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捣糨煳总是会的。

但是这个中层领导就是不依不饶的。

他跟我反复强调,他也是受了那个高层领导的要求,无论如何,一定要我提供报告。

我完全无法理解这家伙的脑回路。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能做领导的原因。

我觉得他和我啰嗦的这些时间,已经够他把这份报告写出来了。

但或许领导就是这样,习惯于指挥别人做事,而自己已经不会做事了吧。

反正随便他怎么说,我交不出来就是交不出来。

我宁可和他捣浆糊,反复说废话,就是不愿意找熟悉的同事帮忙。

看他说得轻松,随便找个人帮个小忙。

这种时候叫别人帮忙做这种事情,那要欠多大的人情?

我又不是傻子。

最后我答应他,我会去微信群里面,和高层领导说,他已经和我讲过了,所以写不出报告,是我的责任,和他没关系。

他终于满意了,挂了电话。

我觉得他和我啰嗦这么久,其实就这么一个意思。

但是交不出报告,这个责任很大吗?

我觉得也就比头发丝大那么一点点。

真不知道单位里面养这么多闲人干嘛?

拿的工资奖金比我多,却什么事也不做,什么责任也不敢担。

然后我在那个会议群里面发了一句话,我说,报告我拿不出来,是我的原因。

高层领导说,知道了。

发完之后,心里面一肚子火。

觉得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些人。

做的都是根本无关紧要的事情,对公司不产生任何效益的事情,却都一本正经的,像真的一样。

于是翻开微信,随便看看,调节一下心情。

看到昨天托我帮忙的高中同学,又来了消息。

我那个大学同学给他介绍了画图的小朋友。

但要价太高了,他说没谈成,希望我去和那个大学同学再打个招呼,让那边把价格往下降一点。

我和大学同学联系了,他说他只负责介绍,价钱是由他介绍的人和对方直接谈的,他不管。

他说正在联系另外一个小朋友。

我跟他说,我这个高中同学是小本生意,别找那种资历高的,找一个刚出道的就行。

他说知道了,明天就把新的联系人发给我的高中同学。

于是我就这么回复了高中同学。

他很感谢我,说了好多谢谢。

我想,其实也就是画施工图而已。

我在大学里面,制图还拿满分呢。

那时候玩AUTOCAD,就像打游戏的电竞选手一样,都是讲手速的。

但是毕业之后没朝这个方向跑,手艺落下来了。

但是要画的话,也是可以画的。

只是我没资质。

这个行业没资质的话,是不能随便画的。

画出来的图,人家按着图去施工,出了问题,那可是要追究责任的。

然后看到“办公室”群里,他们开始讨论晾衣服。

有一个同事说,他晾在吊灯上面。

另外一个同事恭维他,你长得高,有优势。

还有一个说,可以用房间里的电风扇来吹,干得快。

我觉得自己房间好LOW,没有吊灯,也没有风扇。

埋头码字吧。

我今天的状态真的特别好。

接下来除了吃晚饭,和家人报平安,都在码字。

晚饭主菜是肉饼炖蛋,蛋炖得很嫩。

一口气码字到晚上11点45分。

结束的时候算算,一天码的字数加起来,大概有14000多了。

这还是因为,下午开始,就在写我另一本书。

那本书是写外国历史,非架空,所以比较考究一点,很多资料都需要考证,然后才可以写下去。

写起来,比这个随笔要慢得多。

赶紧洗洗刷刷睡觉。

但是整个人还沉浸在比较亢奋的状态中。

一下子又睡不着。

耳朵听着空调的“嗡嗡”声,居然能听出节奏,觉得它好像在演奏音乐。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幻听,还是隔壁房间的电视机传来的声音,我分辨不清楚。

我闭着的眼睛,也时不时地感觉到一亮一亮。

我想,灯我都关掉了,窗帘也拉好了,就算有漏光,也不至于这种感觉。

我想,是不是我出现幻视了?

然后睁开眼睛,看到床的正上方,屋顶当中的烟雾报警器。

原来除了一个红灯之外,它还有一个黄颜色的灯,时不时闪一下。

但它闪得似乎没有规律,所以之前我一直都没发现。

差点以为自己脑子出问题了呢。

赶紧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