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作为兄长,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身边的!”他觉得这话能为自己挣回一些面子。
颜清这才笑着朝他福了个礼,“那我们就说定八月一日了?”
康宁伸出手与她击掌:“一言为定!”
颜清轻轻拍了他手掌一下,“一言为定。”
康宁又问到进香料药材的事,“为兄感觉在京城采购不太妥当,暗中从外面采购运回来京城较好。”
本来已经得罪了锦阳公主,她的背后是张尚书一族,想制裁颜清轻而易举,另外还有安康郡主,今日又新添太后娘族许府,真是两袖清风却树敌无数。
颜清原来的想法亦然,“兄长思虑周全,可我想摸清一件事,就得京城、外地两手抓。”
有些常见的香料在镇子上的价非常低廉,有些又必须在京城的药房才能买得到。
康宁很明智地没问是何事,一再告诫自己只是个大夫。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添置制香工具和进原料的事交给为兄来办吧,你且安心做其它事。”
颜清轻轻抿起樱唇,有些话终究无法明言,幸好康宁没有盘根问底,或许正因如此,他们才能成为义兄妹,携手共进。
“也没什么事,我再去睡一会。”
沈静诗本来等着跟颜清学画花样,只听懂了她说要睡觉,连忙嚷着要跟去。
颜清便带着她一道回了卧室,昨知她根本睡不着,还是与她同榻而眠。
待颜清熟睡后,沈静诗果然悄悄起身,拉着苏桅草到外头研究青女剑谱。
神奇的是苏桅草一时无法理清的剑招,沈静诗练两遍就会,而一些她弄不懂的地方,苏桅草却能通晓。在二人互补之下,一个下午的功夫,竟练会了三式。
她二人相约明日午后继续练剑。
傍晚,杨氏来了。
颜清觉得世事奇妙,几日不曾提起颜家,今日一提便有颜家人到访。
颜清还是在明间面见了她,“大太太请坐。”没唤杨氏母亲,顿觉轻松许多。
杨氏错愕,又觉在情理之中,“几日不见,清儿终究养出了些底气。”
正是有底气,才敢把敬称换掉。
颜清没答话,待月桂奉茶,捧起茶盅敬杨氏道:“请用茶。”
杨氏笑了笑,就着热茶抿了一小口,是安神茶,随意问道:“近日身子可有好些?月桂可有煮参茶给大小姐喝?”
月桂因颜清唤杨氏大太太,心里莫名很紧张,听得问话连忙答道:“大太太,大小姐近日都有吃药调理身子,参茶每日有煮。”
杨氏送来人参一事,颜清很清楚,但千年人参药效更佳,还没喝她送的。
“你先出去吧,我有话与大小姐说。”杨氏细看颜清脸色,不比以前好,只是脸颊稍为没以前瘦削,再调养些日子长点肉定然更加美丽动人。
月桂本来想等颜清指示,她让出再出的,然而心念一转马上垂首退出去。
颜清很满意她的做法,笑望着杨氏道:“大太太有话直说吧。”
杨氏性子还是那么沉稳,眼神明显能看出有心事,可举止足够端庄大方。
颜清懒得去猜颜家发生了何事以致她亲自上门,说不说,如何说都是杨氏的事。
杨氏脸带笑容,迎着颜清的目光道:“源哥儿,成哥儿两兄弟在书院规规矩矩,与人为善,性子比较随父亲,这你是知道的。”
颜清对颜振业、颜振成两个堂弟的印象仅停留在点头之交的份上,振业是林氏所出,年十有四,还算温文有礼;振成母亲是鲁氏,才一拾一岁,为人比较腼腆,从前喊清儿一声姐也会脸红。
“出事了吗?”颜清没有绕圈圈,直接问。
杨氏反而不太适应她这种说话方式,虽然看上去还是柔弱的旧面孔,可人心总是善变的,她自嘲地笑了笑,看着茶盅升腾的热气缓缓道:“源哥儿下午从树上摔下来,所幸只摔断了胳膊。成哥儿却是和同窗打架,把人的眼睛打肿了。那人却是……王丞相的外甥。”
她该开心的,平日里没少受林、鲁氏欺压,反正她亲生儿子业哥儿谨守规矩没出事儿,然而她心里又有种兔死狐悲的感慨。
王丞相上有长姐,嫁与著名的大儒肖驰为妻,婚后育有两子一女,与颜振成打架的正是王氏的幼子。
颜清心里咯噔一声,隐约感觉此事与己有关联,得罪权贵可大可小。
“三叔和三婶登门道歉了吗?”她认为颜知乐夫妻必定登门拜访致歉,请求他们见谅。肖驰堂堂大儒该是通情达理,按常理来说,该是得到原谅才是。
杨氏精深的目光露出一丝不屑,“成哥儿不过受了些皮外伤,可我听说你三叔拦不住你三婶,说到最后竟掉过来教训别人没管好儿子。这还得了?把人得罪了。本来你三婶要亲自过来找你,但我作为你名义上的母亲,还是挺身而出才合适。”
颜清很佩服他们,这种事还能找到她身上?总不能他们确定了事因她而起吧?她也是推测而已。
她不着急说话,安静地等杨氏。
“王太太怀疑有人故意挑衅他们武斗,指名道姓要你查明真相。”这就是杨氏为何早不来晚不来,现在登门的原因。
颜清听后合上眼,世界一片清静,再次睁开眼,光怪陆离。事关堂弟,似乎不太好推脱。
“明日有劳大太太带他们两兄弟来找我,待我仔细问话,再到书院去。”
先从其中一方嘴里了解事实,再到书院去查问会简单很多,希望林、鲁两人别阻止两兄弟出门见她。
杨氏却道:“最好回府一趟。”
颜清轻轻放下茶盅,看着杨氏意味深长地说:“好母亲,这才是你来这的最终目的吧。”一石二鸟呢,既利用她解决成哥儿的祸事,又可以想办法将她拘在府里。
杨氏目光微闪,“你可别瞎猜,王太太之命不可违,你还是得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