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金铭锐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大反应,凑过来看了一眼,指着画作下方的落款道:“这里不是有署名吗?”
两个人头挨着头,目光定在同一处,都清楚地看到那画上的落款处赫然写着两个小字:宁洛。
成琰的手指不自觉收紧,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盯着那画上的一对鹦鹉怔怔出神:这好像是阿若画的……真的太像了!
“回去!”成琰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一张脸隐在暗影中,透着说不出的冷然和孤寂。
金铭锐收起了原本的玩世不恭,蹙眉看着他,表情也有些僵,却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我说回去!”成琰忽然抬眸瞪向金铭锐,在这一瞬间,眼神里流露出的是震慑人心的帝王之气,霸道无比。
金铭锐被眼前的成琰骇到了,嘴唇紧绷,却也瞬间就想明白了他为何会如此:又是因为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他也是没想到,成琰看到相似的画,竟比看到相似的人还要激动……
不过,此事有些蹊跷,他不能让成琰失了分寸,于是迅速冷静下来,认真看向成琰,肃然道:“殿下,请您冷静,现在不能回去!”
“你说什么?”成琰微微眯眼,黑眸里已经染了戾气。
金铭锐胸腔微微起伏,又气又怒又担忧,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沉声道:“臣说,您不能回去!”
“金铭锐!”成琰沉声低呵,身子前倾,揪住了金铭锐的衣襟,冷冷睨着他,“表兄的胆子,真是愈发大了!”
“臣知罪!但请殿下冷静!”金铭锐压抑着心底的不安,面上不卑不亢,任由成琰拽着自己,镇定道:
“若殿下认定这作画之人便是所寻之人,便更应该徐徐图之,不能急于一时。何况此事有些蹊跷,臣认为还是应该好好查探清楚。笔法可以模仿,不能只凭一幅画就认定一个人。若此事是有人刻意为之,只怕意图不轨。”
成琰死死盯着他,在那双如黑潭般沉静的双眸中看到了散发着癫狂戾气的自己。
他忽然怔住了,一瞬后颓然地松开手,身子向后仰倒,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沉默片刻,才哑声道:“我知道了,你起来吧!”
“是……臣……告退!”金铭锐闭了闭眼,心情已经跌落谷底。出声叫停了马车,直接从车上跳了下去。
成琰需要冷静,他也需要冷静!
他此刻有些心烦,也想一个人静静……
成琰没有阻拦他,只觉浑身脱力,疲惫地仰头后倚,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思绪更是混乱纷杂。
刚刚那幅画并不是阿若平日的笔法,她平时的画作要更精致细腻一些,甚至有些刻板。而刚刚那幅画上的鹦鹉却画的洒脱恣意,寥寥几笔就生动鲜活……
就像那次意外所展示出的,她在外人面前极少流露的本心。
成琰觉得眼睛发涩,被眼前的画勾起了久远的回忆。
那是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也是在静和府上的宴席中,她因为误饮了一杯果酒,醉得有些厉害,也在他面前难得露出了娇憨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