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周聿怀的声音含含糊糊的,有些沙哑,还带着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慵懒。
“我突然想到了给你的回礼,你现在能来拿吗?”关杳语气寻常得仿佛她在说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周聿怀看了一眼闹钟上显示的时间,低低的轻笑一声,“现在吗?”
“对,错过了就没有了。”关杳似乎很坚持。
“好,你在哪?”电话那头传来周聿怀穿衣服的窸窣声。
关杳给了他地址,帽子遮住了她的脸,没人看见她眼里沉沉浮浮最后归于平静的心绪。
“你等我半个小时。”周聿怀算了下去她在的小区的路程,淡淡地说。
“嗯。”关杳轻轻的点头,“过了十二点,马车就要变回南瓜了。”她没头没尾地说,让人费解。
关杳靠在椅子上看着阴暗的夜空发呆,她微凉的手揣进了口袋里,她翘着二郎腿,纹丝不动,像被定在了那里。
急促的脚步声被寂静衬得格外清晰,一双鞋子停在了她面前。
她眼皮稍稍抬了抬,依然静默。
“关杳。”
她总算有了动静,关杳掀开帽子,一张明净白嫩的脸庞露了出来。
“你来了。”
周聿怀很快意识到今晚的关杳有些不一样,说不上来具体的变化,只是隐隐有那种感觉。
而且,会在深夜打电话叫他出来,本就不是寻常的举动。
关杳站了起来,她突然靠了过去,扑到他怀里。
他身上的温度驱散了关杳指尖的凉意,好闻的气息包裹了她,像是陷进了一个绵软的梦里。
周聿怀愣住,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
“我骗你的,根本没有回礼。”关杳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周聿怀很快就明白了缘由,她身上带着股浓烈的酒味,而且她喝的大概还是白酒。
他眼里滑过一抹无奈,他轻轻推开她看着她的眸子问道,“你喝了多少?”
关杳不说话,她看起来很清醒,也不知道到底醉没醉。
她伸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放,温香软玉在怀,饶是周聿怀也有些微的不自在。
他只好轻哄道,“先放开我好不好?我送你上去。”
关杳在他脖颈间蹭了蹭,有些痒。
“乖,告诉我你住几楼...”他整个人突然顿住,呼吸窒了一瞬。
关杳歪着脑袋在他脖子上轻轻舔了一下,不带任何欲念。
“杳杳。”周聿怀呼吸乱了,手忙脚乱的想推开她。
关杳不依不饶,她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于是低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带着惩罚的意味。
“嘶...”周聿怀倒抽一口凉气,不敢有动作了。
关杳埋首在他脖颈间,触感是带着温热的皮肤,她松了牙关,辗转舔舐着刚才咬住的那块地方。
周聿怀指尖僵硬,他脖子上传来一阵阵酥麻感,带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人有些难受。
“杳杳,暂时饶过我好不好?”周聿怀在她耳边耐心的哄道。
关杳的手放在他颈后,她靠在他肩膀上,低声喊了他一句。
“周聿怀。”
“嗯?”周聿怀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垂眸看着她,目光中的柔色能淹没她的理智。
“你是我的。”她蛮不讲理地宣誓道。
“为什么是你的?”周聿怀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轻声问。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关杳才懒得去想理由,干脆地说。
“小醉猫。”周聿怀笑了笑,“你这样可让人很难办啊。”
关杳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杳杳?先别睡,告诉我你住哪。”周聿怀抬起她的脸,柔声道。
“午夜十二点的魔法,我好像赶上了对吧。”
...
关杳睁开眼,房间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她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来自己在哪。
她掀开被子爬了起来,头疼得厉害,脑子里跟一团浆糊似的。
关杳按了按太阳穴,蹙起了秀气的眉,她昨天晚上喝酒了?
好像喝了,桌上剩的那瓶白酒。
“要命。”
她疯了吧,喝也就算了,还喝那么多。
她脑海中突然闪现过一些破碎的画面,有些模糊不清。
关杳蓦地睁开眼,嘴唇微张,喃喃道,“不会吧。”
她开始慌乱的找手机,打开通话记录一看最新一则显示是跟周聿怀的,并且就是昨天晚上。
“啊!”关杳顿时大叫起来,她在床上不停的扭动着,恨不得换个星球生活,她都干了些什么啊。
方一枚听到动静来敲门,怒声说,“关杳,你醒了?你个小丫头片子可以啊,偷喝酒也就罢了,还敢大晚上跑出去,不怕出什么事是吧?”
关杳大脑处于当机状态,听到方一枚的话她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去开门。
“妈,昨晚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她飞快地问。
“不然呢?把你扔在外面不管?我去的时候看见你抱着一个陌生男人不撒手,人家一脸困扰的看着我,多半以为你有什么大病。”方一枚一点也不留情地说。
关杳扶墙,她步子虚浮,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
完了,她没脸见人了。
在看早间新闻的程国栋转而看向她,本来打算去喝水的程闻也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大约是在琢磨那副场景。
方一枚继续往她伤口上撒盐,“我拉着你想走,你跟黏在他身上一样,难舍难分,我差点就让你跟他走了。想了想,不去祸害别人,勉强把你拖了回来。”
关杳感到十分心痛,“妈,你没有在欺骗我吗?”
方一枚翻了个白眼,“快起来吃早饭。”
关杳深吸一口气,猛的关上门。
“我不吃了,我要去上班,工作第一。”
方一枚瞪着房间门,很快表情又变得有些忧虑,“这孩子,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