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错,这才是她熟悉的那个没人性的队长。
...
清晨,城市尚未完全苏醒,最忙碌的时刻还没有到来。
关杳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套装去公园跑步,她扎着蓬松的高马尾,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她呼吸均匀,面上有浅浅的红色。
跑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关杳停下了。
她拿过放在椅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出过一身汗后通体舒畅。
关杳拿出袋子里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溢出的薄汗,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新闻推送。
公园里有三三两两散步的市民,明媚的阳光照在草地上,石台旁有几只落单的蚂蚁没有头绪的乱撞,蝴蝶扑棱着轻盈的翅膀,草地中央有一棵粗壮高大的树,树上休憩的鸟儿被吵闹的笑语声惊起,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关杳坐在椅子上休息,她嘴唇发干,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瓶水。
太久没锻炼身体素质是不如以前了,她高中的时候可是包揽了八百米的冠军。
“关杳。”
蓦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呛了一下,应声看去。
“景致?”关杳扬眉,表情很是讶然。
景致也穿着舒适的运动服,想来也是来晨练的。
他眉眼松散,纤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关杳目光往下移,不出意外的看见了他脚边的雪白团子。
她轻扯起嘴角,弯腰抱起它,“云奴,好久没见了。”
“喵~”云奴好像能听懂她的话似的,懒洋洋的叫了起来。
“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你经常来这个公园?”关杳目不斜视地问,心神都被眼前的猫儿吸引去了。
“不经常来,它最近胖了许多,为了它的健康着想在督促它减肥。”景致忍不住失笑。
但这只猫性子惫懒,走了一段距离就不愿意挪步了。
“有吗?”关杳抱起它掂量了下,“我觉得还好。”
“胖了三斤。”景致在椅子上坐下说。
“才三斤而已,胖点可爱。”关杳说。
“你太惯着它了。”景致勾起了唇角。
“不过你是它的主人,你说了算。小云奴,虽然我很心疼你,但是没有办法,我人微言轻,不能替你说话。”关杳轻笑着说,把它放到了地上。
云奴就势趴在椅子旁,尾巴懒懒的扫过关杳的小腿。
她收回视线,鼻尖隐隐约约又闻到了那股清淡的檀木香。
“景致,你追星吗?”她没由来地问。
“不追,你有什么很喜欢的明星吗?”景致目光落在她皮肤嫩滑得像刚剥壳的鸡蛋似的小脸上,漫不经心的回答。
“不是,我也不追。”关杳垂眸,是她多心了。
“你瞧着也不像是会对谁疯狂的人。”关杳想起了曾经见识过的齐靖那些小迷妹的样子,笑了笑。
“我对古董更感兴趣。”景致说。
“也是,看你守着那么大一家古董店就知道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年轻的老板。那对耳环我妈的确很喜欢,还问我是在哪买的,她忍不住出去跟好友炫耀了一下,我也算间接推广了你店的名头,总之谢谢你的建议。”关杳说道。
“阿姨喜欢就好。”景致眸光淡然宁静,像是岿然不动的山岳。
看着景致,莫名让关杳想到了浊世逍遥的翩翩公子,他身上带着浑然天成的风韵和傲骨,她猜想他的家教必然很好。
只是那股檀木香,她不止一次闻见过,估摸着也许是味道相似,她鼻子不见得有多灵敏,闻不出差别也很正常。
“对了,我有个朋友在城西的古董街入手了一个瓷瓶,别人跟他说是乾隆时期宫里的物件,不知真假,我看着他多半是被骗了,他一向听风就是雨,你能做鉴定吗?”关杳开口有些冒昧地问。
“可以,你让你的朋友带着瓷瓶来我的古董店就行。”跟关杳预料的不同,景致很轻易的就应下了,她原本还以为他很有可能会拒绝。
“麻烦你了,我让他跟你联系,报酬方面我会先跟他说好。”关杳说。
“不用付报酬,我闲来无事,当作打发时间。若是真物,也算长了见识。”景致说,表明了他的意思。
“怎么可以让你做白工,放心,我那朋友人傻钱多,用不着顾忌我,他就是正儿八经的去找专家鉴定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我倒没有替他省钱的想法。”关杳弯起好看的眸子。
“好。”景致笑了一下,“你朋友得罪过你?”
“是啊,他不经我同意随意放大了我的照片挂了起来,整得跟遗像似的,虽然已经被我砸了。”关杳语调轻柔,脸上的笑却有些渗人。
“后来我赔了他一幅,用的是他的照片,还是黑白照,特意去店里定制的。”她说着莞尔一笑。
“真损。”景致点评道。
“小小的教训而已,他一惯不着调,是一朵盛放的奇葩,人人见着都要绕道走。”关杳轻哼。
她眼梢微动,在阳光下显得五彩斑斓的泡泡忽而从她眼前飘过,她回过头,远远的看见草地上有几个小孩儿在玩泡泡机,嬉笑成一片。
“我过去看看,先失陪一会儿。”关杳说着已经起身了,没给景致说话的机会。
云奴支起柔软的耳朵,迈着优雅的步子跟在她身后。
景致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关杳笑着和几个小孩子说了什么,又蹲下身子抱起云奴给他们看,云奴很配合的软软的叫了一声,孩子们很兴奋,最后几人一猫开开心心的玩在了一起。
也亏关杳一个大人完美融入年龄差段,还意外的很和谐,也许她心里一直就住着一个幼稚的小孩。
云奴抬起猫爪子去抓落下的泡泡,轻轻一碰就破了,它吓得缩回了手。旁边一个穿粉色蓬蓬裙的小女孩双眼发亮的盯着云奴看,手里的泡泡机都变得无趣极了。
风过林梢,淡然无痕,只是吹起了关杳额前的碎发,她笑着,看起来比天上那轮太阳还耀眼。
“景致。”她喊道,“你会打羽毛球吗?”
景致站起来朝她先过去,一边说,“勉强会一些。”
“那正好,你要是不急的话陪我打羽毛球怎么样?我好久都没遇到过旗鼓相当的对手了。”她语气里都是恣意张扬,仿佛她生来便该如此。
“很乐意做你的对手。”景致扬了扬嘴角,声音如同玉石敲落在月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