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苦反思,这种情绪,绝对是以前做人时便烙在心底的某种深刻的执念作祟。
而非这么做真的对事态最有益。
“这算是生而为人的某种劣根性顽固的扎根不去了吗?”
将这些事交给神性侧的自己去处理,难道就会做得更差吗?
当然不是,甚至可能做得更好!
对于神性侧九州之主的能力,姜不苦一点都不怀疑,因为这不仅是从他自己身上剥离出去的、本就是他的某一部分,更添加了许多他心向往之、却求而不得的素质。
譬如眼下这件事,若是让神性侧的九州之主去处理,整个过程会非常简单,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一件事。
让他困扰纠结的种种,统统不会存在,因为祂压根就没有这些东西。
也只有人性侧的他,才会因此生出这许多莫名其妙的感触,纠结半天。
“所以,我拽这么紧,把持这么多干什么呢?”
“这类事能不能也交给九州之主去做呢?”
“……”
反思的结果就是,此身既是人性侧的自己,那就多去做人该做的事,与九州世界相关事务,则更多的交给神性侧九州之主负责。
当然,也不是完全泾渭分明,在关键时候,或者只要自己想,随时随地都能体验当“大领导”是什么滋味。
以陈中夏等人为例,只要是谈公事,无论是他们来找自己,还是自己去找他们,都有九州之主出面,哪怕陈中夏等人找自己头上,自己也得主动推掉:
“这事现在不归我管,你们自去与九州之主理论……什么,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想要申诉?
先去与祂谈,先去与祂谈,实在谈不拢我再想想办法。”
若陈中夏等人为此气愤,“那要你有何用?”
“当然有用,喝喝茶啦,谈谈心啦,切磋一下修行啦,都可以来找我啦,即便你们不来找我,有暇时我还得去叨扰你们呢。”
呃——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无耻?
愚者之见!
有这种想法,说明你们还没有摆脱生而为人的许多弊端陋习。
你首先得清醒的认识到,我既是九州之主,又不是九州之主。
“越发不懂了,怎么既是又不是,到底是还是不是?”
“既是又不是,至于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不是,当然是看我的心情了。”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想至此处,姜不苦忽然有种豁然开朗,通透至极的感觉。
就在这时,他念头微动,感受到诸天研管办那边有人在呼叫自己。
随着海量穿越众回归,他们带回来了海量的异世界信息,因为这些信息太多,且大多都是无用的,重叠的,姜不苦哪怕能一眼看透,却也懒得自己去整理加工。
对这些信息进行整理,甚至提炼,都是诸天研管办的工作,为了及时了解他们的研究动态,他特意留了个私人联系方式,一旦有有价值的新发现、新成果,务必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此刻,感受到诸天研管办的“呼叫”,他懒懒的问:“何事?”
当然,这话在他这是懒散,可听到对面诸天研管办众人耳中,就是渺渺难测的天道之音。
“根据这次大家反馈回来的信息,我们给九大世界重新做了个‘绘象’,与以往我们掌握的那些,这次改变是革命式的,其中包括各个世界的力量体系、社会模式、势力格局、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更多的创生模板……”
这边汇报还没完成,姜不苦却出言打断,同时传了个新的联系方式过去,道:“以后有什么发现就直接传这里去就好,有什么沟通指示,也会通过这个渠道传给你们。”
然后,他就挂了,中断了与他们的谈话。
至于他刚才给出的新“联系方式”,其实就是给他们一个直接与神性侧九州之主交流的权限,九州之主随时随地都要处理海量事务,若没有准确的联系方式,便是喊破喉咙也是不可能得到祂丝毫垂顾的。
所以,这个联系方式也是很有必要的。
他们总结出来的这些对九州之主的意义也非常重大,其他且不说,这对接下来即将爆发赌局战就很有帮助,能让祂更准确的预估即将遭遇到的敌人们。
他这边倒是挂得轻松,对面可就有点懵,此刻与他交流的看似一人,可在那人周围可是挤满了人,直接与九州天道对话,这样的稀罕事没有谁想错过。
每一次,都会有许多人在场围观,哪怕不能直接对话,沾沾天道气息也好啊。
所以,姜不苦忽然的举动让他们都有些懵,面面相觑。
“怎么办?”
直接通话那人目光看向他人,似乎再问大伙的意见。
“不是给了个新的联系方式吗?”
经人提醒,这人再次与对面连接上了。
可是,任他这边将铃声拨得震天响,那边也毫无反应,许久之后,才传来一个意念:“何事?”
还是这两个字,甚至音调都差不多,可听在人耳中,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其中那难言的高远淡漠。
这人将刚才的话再次复述了一遍。
“直接传过来就好,不用呼叫。”
然后,那边就这么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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