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冈本元悦的示意下三人齐刷刷面向秀家跪倒,并有冈本元悦开口解释道“殿下误会了,赖纯殿下确实曾经在我里见氏的庇护下,不过并无想要隐瞒关白殿下之说。此次前去小田原,就算为了将赖纯殿下交由关白殿下处理。”
秀家听到冈本元悦的回答,冷冷的看向足利赖纯问道“是这样吗,赖纯殿?”
足利赖纯已经60多岁了,为曾经今日居然被一个18岁的少年吓的一身汗。听到秀家的问询连连点头说道“却是这样的。”
听到足利赖纯承认,秀家的脸上表情稍稍平复起来,走回到自己位置上对着他们说道:“话虽如此赖纯大人还是应该交给我先行审核,待身份确认无误之后,我自当会交由关白殿下。你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不满吧?”
在秀家的强势威压之下,三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当场接受了秀家的安排。
秀家在这里强压下足利赖纯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逼他放弃足利氏的身份。
只要他接受秀家的安排在秀吉面前否认自己的身份,那么秀家不妨给他3/5000石知行地养老,但是如果他执拗的要拽着足利这个苗字不放,恐怕他就很难走到秀吉的面前了。
而秀家这么做的目的,其一是防止出现历史上足利氏姬被迫嫁给足利国朝使得两家合流,将足利氏姬这张牌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其二就是将小弓足利家的历史定死在足利义明之时,从而加强足利氏姬镰仓公方身份的正统性。
三人本以为答应秀家的要求,并按照他的安排落座是作出了巨大的让步,秀家怎么说都应该对他们和善起来了。
谁知道秀家在酒过三巡之后再次发难道“我记得刚刚里见大人所言,小弓城在你控制之下?不对啊我怎么记得小弓在下总而不是上总呢?”
在落席之后冈本元悦与里见义康窃窃私语了片刻,很明显是把对外的话语权争取到了自己手中,因此这次是由他代为回应的“我等相应关白殿下讨伐北条之号召,沿途对北条氏及其从属城砦展开攻略,小弓城就是在这般情况下拿下的。”
秀家听完之后反驳道“我受命对关东包括上野、武藏、总房、下野、常陆等地展开攻侵。
在座的如左竹、结城等家关白大人都曾传信于我归入我配下行动,可我不记得我配下有你里见家啊?
据我与石田治部询问得知,你们里见家被要求渡海前往相模直接参阵,路程不过1日罢了,怎么走想到要走陆路,还走了2个月了呢?”
冈本元悦答道“殿下有所不知,我房总水军自第二次国府台之败后就为北条氏相模水军压制,战后战船更是被夺去大半,如今已是一蹶不振不堪用了。
关白殿下不知其中内情,想要我渡海直接前往相模,不过在有相模水面前,我等还是选了相对稳妥的陆路方式。”
他本以为自己的这个理由解释的还可以,谁承想秀家依旧追着不放说道“胡说!11月16日,北之庄侍从就已经带着九鬼志摩守等人击退了相模水军,并封锁了相模、武藏海域。
你就算是片舟都可以从容下海,何来难渡之说?我看你们海路难行是家,借机攻略总州是真吧?”
听到秀家如此直白的揭露了里见家的想法,就算是好脾气一直退让的冈本元悦都非常不满,他冷冷的回应道“这些土地本就是关白殿下应承给我们的,我们自己去取又有什么不对呢?”
谁承想秀家在上面反驳道“增田少尉增田长盛是答应了你们,可以在战后给予你们一些知行,不过关白殿下可没有答应先就把它们给你们。
关白殿下嘉奘铝钕麓镏后,天下大名自当遵守,我等自上野、常陆、下野等地攻略北条,严格按照关白殿下所命行事。
你里见家未得名而动兵,是否有有违嘉奘铝钪举呢?”
秀家的驳斥其实是在帮关东诸侯说话,毕竟上总、下总的任务本来是安排给他们和秀家的。
结果到最后他们除了在下总关宿等地帮了长船贞亲,就是在河越城配合石田三成挖堤坝,结果啥功劳都没占战争好像就结束了。
秀家的责问,算是狠狠的帮他们出了一口气。
但是里见家毕竟是独立的大名,秀家没有权利对里见氏进行处置,骂归骂还是要留一线的。
于是秀家打算给这段问询画上了句号,只听他说道“此事并非我刻意刁难你们,实在是此时难以隐瞒,关白殿下迟早会知道的。
你们作为关白殿下的下属,自当早早想好应对之策。
切记:尔禄尔俸,君之所授;君若不授,臣不可争。”
说完这句话的秀家表现出不胜酒力的模样,让真田信繁等人搀扶着自己下去,嘴边还不时的挂着“酒后无言乱语,请里见大人勿要多怪”之类的话语。
然而秀家这一切都是装的,被搀扶到后面的秀家就变得清醒,一直在后面听着前面传来的动静。
在秀家走后,自有长船贞亲做主,配合着堀秀政等丰臣大名于左竹、宇都宫等大名一同活跃气氛,而里见义康却是在秀家这一顿操作之下被众人孤立了下来。
等到半夜三更时分,秀家突然被叫醒,真田信繁向秀家禀告道“里见家的军势连夜向下总方向撤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秀家嘴角微微露出了微笑,这正是秀家想要的效果。
要说这里见义康还是太年轻,都禁不住一点刺激,被秀家这面激就生气跑了,只是这样一来他就彻底输了。
他这一跑就彻底做实了里见家不服从秀吉调遣的行为,秀家也有了对他动刀的借口。
秀家不怕里见义康被抓后在秀吉面前乱说话,今日的宴席是私人宴,入宴的都是大名,陪同的也是重臣。
秀家不相信有哪个大名会为了一个将死之人作出得罪秀家的事儿。
秀家没有关心里见义康走的事儿,而是向真田信繁询问道:“那个足利赖纯有没有跟着走?”
在得到否定的答复之后,秀家心中便安定了下来,将真田信繁知乎下去之后再一次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