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与秀家预料之中被两名武士看押着进来不同的是,尹达政宗此次隔着老远就开始呼喊秀家与浅野长政的名号,并小步快跑的奔入殿内,伏倒在两人面前。
尹达政宗用他那带着哭腔的语气对着两人呼嚎道“今日能见到两位无恙,是臣下最安心的事情了。臣下统御家臣不利,以至冲撞了两位大人,还请两位恕罪,要惩要罚我政宗绝无二话!”
说着还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那本就没有的泪水。
尹达政宗的行为其实很聪明,他很清楚今天议论的是什么事,是他那封内通一揆书信密谋造反的事儿。
可是他先对此避而不谈,好像压根没有这个事儿一样,向给前日利府城兵乱定性,就是自己这边的问题,以此向秀家示弱。
其实他这么做是很冒险的,因为秀家和浅野长政是带着秀吉的公差来的这里,尹达家对他们动武,与密谋造反实质上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所以尹达政宗才在秀家开口之前,自己先对这次武装冲突的定性是【冲撞】而不是兵乱。
因为他很清楚,重点不再这事儿的定性上,书信的事儿一旦定性确实,自己这事儿也就不再被关注了。
反之若是书信脱罪了,自己此刻先一步示敌以弱,反而让对面伸出来的刀不好下手了。
果不其然看到尹达政宗这番模样,浅野长政先一步开口说道“今日所议之事,左京大夫应该心里清楚了吧,其他小事暂且不提,你书信内通一揆的事儿先解释一下吧。”
其实秀家是打算顺着尹达政宗的话先把前日的武装冲突定性的,既然是你尹达政宗扯开的话题我顺着下去对你处置你也没话说对吧。
但是浅野长政的突然开口让秀家把都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最让秀家难受的是,浅野长政也不知道是不是嘴瓢了,居然带了一嘴【其他小事】,你这算不算对前日的兵乱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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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说了小事了,秀家到时候若是再揪着不放不是显得我小鸡肚肠?
因此当浅野长政说完的时候,秀家条件反射似的朝他盯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很可惜这抹眼神浅野长政并没有看到。
“今日我来就是为了辩白此事的!”尹达政宗开口解释道“在下并不清楚什么信件,此事乃是奸贼对臣下的攻奸!
我对关白殿下的忠心,对大纳言、浅野侍从的敬重之情日月可鉴,还请两位大人明察!”
对于尹达政宗不承认此事,秀家与浅野长政早有预料,随即拿出信件原件给他看,并向他求证道“这信件上的字迹与花押经过多人比对确认,确实是你书写的模样,还有什么可作假的吗?”
问话的是浅野长政,秀家此前与其说好,此次问询边是以他为主。
毕竟秀家的身份有些特殊,再加上此前秀家与丰臣秀次两人在吾妻城的对话,再对尹达家重处,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然而秀家却注意到尹达政一个不为人注意的小动作,他似乎在用自己的手指对着花押比划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似乎送了口气,答复的语气更具有信心的答复道“两位大人,这封信绝对不是出自我的手笔。”
“不是出自你的手笔?你是说上面的笔记和花押不是你的字迹咯?”浅野长政质问道。
“看起来确实像我的自己,不过听闻这封信件是由须田伯耆送来的,那么便可以解释了。”尹达政宗澹定的答复道“这定然是须田伯耆造假为成的!”
“胡说!这是你亲手交给我的,让我转交给别所澹路。”
他的话音未落,屋外变传来了呼喊声,正是真田信繁送来的“人证”须田伯耆。
如今别尹达政宗驳斥他造假信件来污蔑自己的主公,这对于武士来说是一件及其恶劣的事。
秀家将须田伯耆带过来,目的就是为了作为人证,配合此前俘虏的中岛求实指正尹达政宗。
但是眼下他在自己没有召唤的情况下就出来了,确实是打乱了秀家的部署。
再加上前面浅野长政对事情的胡乱定性,以及尹达政宗现在这番泰坦自然的表现,让秀家突然有一种情况脱离掌控的感觉。
浅野长政见到须田伯耆出列,便对着他说道:“伯耆守,既然你已经出来了,便来说一下这封信的情况吧。”
从浅野长政说的话中可以看出,此刻的他还是颇为信任须田伯耆的。
“大纳言、侍从,在下的尹达政宗的右笔,时常会代替他进行书写文桉的工作。”须田伯耆应声走上前来,行礼之后进行回答,其中对自己前主的称呼居然直呼其名,丝毫不见尊重。
“在这其中我发现尹达政宗多次与一揆有联系,在下曾经几次暗示尹达政宗,希望他注意一下,但是都被他忽视。
前几日在石卷城内,在下无意中发现了他再次书写一份书信给占据左沼城的一揆头领时候,我便想办法跟上送信的侍从,从他们的手中骗取了信件,送到了真田大人处。”
须田伯耆的解释还是逻辑自洽的,因此浅野长政对着尹达政宗质问道“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左京大夫?”
“哈哈哈哈~”面对质问尹达政宗笑着说道“荒谬,说我一直与一揆众联系,你可有证据吗?
众所周知武士最重要的品格边是对主家的忠诚,我自问对你不薄,对你家中也多有帮扶,结果你却背离并构陷先主,试问天底下哪有你这么不忠不义之辈?!。”
说着他站起身环顾左右反问道:“诸位大人难道要信任这么一个构陷先的奸邪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