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眼下最大的疑问是那封信件的真实性,究竟是左京大夫写的,还是须田伯耆写的。”秀家接过话茬说道“也是因为这份信件才导致那日尹达家与我们的冲突。”
“我们既然受关白殿下之命,处置奥羽平乱、检地、仕置的事宜,那么就需要将这些事调查清楚一些再呈送给父亲大人参考。您说对吗,舅父大人?”
秀家的话是在透露一个意思,秀吉怎么处置尹达政宗主要判定依据来自秀家和浅野长政的建议。
秀家这么做就是在点名尹达政宗,你得想好你接下来的态度和表示。
尹达政宗自然不傻,主动上前表示道“还请大纳言和侍从在关白面前多美言几句,在下代表尹达家在此先行谢过了。”
只是没有想到,秀家又将这个问题抛回给了他“左京大夫觉得此事应该怎么处置?”
“额...此事自然是交给关白决断的,不过我想着既然是误会那么解除之后还我清白就行了。”尹达政宗回答道。
“是嘛...原来这么简单就可以了。”秀家用轻描澹写的语气嘲讽道“左京大夫觉得我们这么呈上去,关白殿下会相信吗?
他会不再派一个人过来调查事情的原委?到时候那个人是否又如我们这般明察秋毫就不一定了。”
事实上确实如秀家所说的,尹达政宗这个事儿恰恰触碰到了秀吉的敏感神经,特别是有乱兵攻击秀家和浅野长政这个事儿,秀家和浅野长政可是苦主啊。
你何曾见过苦主差点性命堪忧的情况下,还帮加害人说话的道理?
秀吉看都秀家和浅野长政一个劲的表态“这都是误会,尹达家没啥事儿”,你觉得秀吉会怎么想?
他会觉得这个事儿有更多的蹊跷,甚至认为秀家和浅野长政也涉及到了尹达政宗谋反的事情上来。
是的,尹达政宗的体量确实很小,说他在奥羽造反或许掀不起什么大浪,秀吉不会为此拖慢征明的准备。
但是若是涉及浅野长政这个宁宁的兄长,以及秀家这个天下第一大藩身上,那么秀吉的猜忌恐再也按不住了。
所以对于这个尹达政宗这个事儿还是得分清主次,有些事情不可避免的必须要给出交代,秀家和浅野长政也必须摆正自己的态度。
“尹达大人当真是让我们难做啊。”秀家叹着气说道“照你说的都是误会,那么到是我和侍从没有提前明察秋毫才导致了误会咯?我和侍从还得像你道个歉?”
浅野长政听到秀家对尹达政宗的嘲讽和责怪,轻佻的“切”了口气,显然是对于尹达政宗的态度非常不满意。
“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
尹达政宗想要辩解,却被秀家开口打断:“是左京大夫没有明白我刚刚话里的意思。”
“我刚刚特地问了舅父对于此事的看法,你也听到了,舅父此刻对于须田伯耆也有疑问。”
“但是!”秀家强调道“这不代表我们当时介于那种情况作出的反应是错误的,这一点即便到时候告到关白面前我们也不会畏惧。
同样的,就算须田伯耆状告你的事儿不是真的,也与后来尹达家乱兵攻击我与侍从是两件事!
而且尹达家要注意,不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你们都没有理由对本方动武,更是向我们发射铁炮。
此次事件中,我方有12名武士战死,19名武士受伤,足轻什么的我就不和你算了,就连我会舅父都差点丧命,尹达家必须为此负责。”
秀家的反驳得到了浅野长政的赞同,他对着尹达政宗说道“我有8名武士在利府城战死,大纳言家的人更多,更有多人受伤,他们都是无辜而死的,你需要为此负责。”
在当日的计划中浅野长政的家臣负责对城门进行渗透破坏,放城外的秀家军势进来。
三之丸的行动倒还顺利,可是由于二之万的战斗,尹达家在这里聚集了很多人,原本被安排在二之丸城门口的浅野家武士许多都被尹达家杀死。
而秀家这边在二之丸破门失败之后只能组织力攻,由于秀家深陷囵圄,这次不再是足轻慢悠悠的攻城,管正利第一时间就组织武士敢死队绳索攀援而上,为此折损了好几人。
秀家和浅野长政这边在那一日与尹达家可是有着血仇的,特别是浅野长政战死的都是跟随自己的近身旗本,不可能对尹达家说轻放就轻放,到时候怎么和自己的家臣交代?
哦,我们为你舍身往死的去战斗,到最后你们两个主公为了政治利益就把我们的付出全部否定了?秀家和浅野长政还怎么带人。
尹达政宗自然听出了秀家的意思,他是向自己讨要此件事情的主要责任人来了。
“对于那日冲撞两位殿下的事,臣下还不是很了解,请两位殿下等我几日,待我了解清楚之后自然会给两位一个结果。”
尹达政宗想要拖一拖,这个事儿不给他们一个交代是过不去了,而所谓的交代自然是将责任人交给他们处置,以堵住下面人的悠悠众口。
但是像这样出卖自己家臣的是事难道尹达政宗不需要回去商量吗?
好啊,我们当时也是听到了尹达成实的呼救,这才带着人过来要人的,大纳言二话不说就开枪示警,虽然打的是没人的空地,但是谁知道是不是打偏了。
我们以为他们要对尹达家不利,作为家臣的当人是力战退敌啦,你尹达家不给奖赏就算了,现在还要把我们丢出去顶锅,你这个家督怎么当得?
尹达政宗的压力也很大,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得当的话必然会影响家臣的凝聚力和对自己的忠心、信心,到时候家就散了。
可是尹达政宗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指着殿外坐着的那群人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与侍从已经替左京大夫查清了此事,你看看屋外坐着的那群人,就是此事的主要责任人。
当然啦,安房守是自愿坐在外面的,他当时被我控制在屋内,自然不可能去蛊惑家臣造反,可是他是当时的城代不是吗?
说起来我这里面最对不住的就是安房守了,但是总得有人负责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