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瓦默默欣赏着身后的人头翅膀,轻声说道:“除却你那种夺取万物本源的作弊能力,每个禁忌的诞生,无一不代表着一个种族,甚至于一个文明的彻底陨落。”
“而在这其中,尤以【终焉之子】米拉波雷亚斯的诞生,最为顺利,或者说水到渠成。”
“提问!这是为什么?”涅瓦蔚蓝的眼眸注视着塔古尔,冷不防地突然问道。
皱了皱眉,至今没能跟上涅瓦思路的塔古尔,不太确信地说道:“因为……他们献祭了整整十万人?”
“十万人啊,对于个体而言,这个数字确实很了不起,但对于一个文明而言,简直微不足道。”涅瓦双手平摊,摇头叹息道。
随后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直接揭晓了答案。
“答案是……因为他们是血脉相连,甚至于同根同源的至亲血族。”
平静地述说着自己的推测,涅瓦的眼底一片阴霾,“在仇恨与残杀之中,整整十万王族的血脉力量,依靠着刻入骨髓的憎恨与诅咒,完全聚集到了最后存活着的,那唯一尚存的血脉之上。”
“自血脉根系完全断绝的那一刻起,米亚波雷亚斯这个名字,就再也不属于某个单独的个体。”
“唯一存在那片尸骸亡骨之城上的,只有【巨大王国】十万王族的集群意志,以及那自死亡与诅咒中诞生的……【终焉之王】。”
说到这里,涅瓦略微停顿了片刻,仿佛是为了调整情绪,又仿佛是留给塔古尔思考的时间,缓缓开口。
“那么,猜猜看……我又是用什么方法,实现的血脉与意志的统一呢?”
思绪飞速流转,塔古尔的眼神不自觉地从自己弟弟身后那年龄各异,但是相貌和涅瓦出奇一致的人头树上略过。
某个从很早以前,被他们兄弟俩从遗迹中发掘的,甚至一度支撑起了斗技场试炼怪物供给的生物技术,突然闯入他的脑海中。
“克隆……”塔古尔讷讷地说道,眼中满是恍然大悟和浓浓的后悔。
“对,就是它。”涅瓦拍打着苍白的双手,哈哈大笑道。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另一个自己,还要浓烈且紧密的血缘关系呢?”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后,【禁忌】的大门便彻底向我敞开了。”
涅瓦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挥舞着手臂,身后的人头翅膀也随着情绪的起伏一阵抖动。
“我啊,制造了不知道多少个自己,也杀掉了不知道多少个自己,把他们一个一个……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连带着他们的记忆和存在,都吞噬殆尽。”
舔了舔嘴角,涅瓦的表情渐渐开始迷茫,“但伴随着次数的增多,我制造的自己,也从原本完全一致,变成了特意矫正过的年龄、性别甚至是种族。说实话,这种差异性带来的强化效果,相比于之前要好的多。”
“为了增强效果,每一个新诞生的‘我’,都经过多轮调整,远比之前的要更强,甚至于实验到了最后一年,有些个体都达到了和我差不多的程度,但从那个时候开始,有关于此的记忆却莫名开始模糊,甚至于连最后到底赢没赢都记不清了。”
说到这里,涅瓦的语气略微一顿,“有的时候静下来,我也曾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已经死在之前的仪式里了,现在的自己或许才是实验体,但……”
脸上逐渐绽放笑意,他眯着眼睛,看向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的塔古尔。
“说到底,那种事情,其实压根不重要,不是吗?”
“无论哪一个我,是老是幼,是男是女,是死是活……我们都是涅瓦。”
“不,或许应该这么说。”
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涅瓦张开双臂,身后血肉翅膀冲天竖起,带着骤然睁眼的无数头颅缓缓展开。
“自仪式开始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有什么涅瓦了。”
“唯一存在的……只有【我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