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世娇将毛虫带回了自己的公主府,那小虫子落在一片叶子上,就能将那嫩叶啃食得残缺不全。
知道今日阿主要与慕容骞谈议出战之事,她安置好了毛虫,便偷偷在大殿内躲着,听他们到底要说些什么。
谁想到刚听了两句,一只手从身后拎起了自己的衣领。
原世娇哎呦着转身,??原来是原世恪的夫人陈金玲。
“嫂嫂,你揪我作甚?”
原世娇嗔怪一声,拉住陈金玲往柱后躲:“我方才听见阿主要让二哥代替慕容将军,参战与科隆齐的春争呢。”
“要是被阿主知道你又偷听,必要罚你,到时我可不来替你求情。”陈金玲说得是中原话,??虽然也穿着狄人的服制,但腰间佩玉的习惯,??是中原人惯有的。
“嫂嫂,??我不是有意偷听,我是有事找阿主说,只是碰巧遇见他们在商议要事,你可千万别告诉阿主。”
“我不知你是实话还是唬我的。”陈金玲笑眼看她,点点她的眉头,“你实在爱撒谎。”
“嫂嫂。”原世娇搂着她笑意绵绵,止不住撒娇。
而堂中,几人谈话已经结束,慕容骞起身离开,原世恪也跟随出去。
原世娇便立马拉着陈金玲跑去见原图挈。
原琅也方起身,看见原世娇拉着陈金玲出现在堂中,对着陈金玲一躬身行李,问候了一句。
陈金玲自然也得回礼,二人一来一回,彼此的眼神都是点到为止的礼貌,一句旁的话也没有说,互相让了道。
原世娇已经跑到原图挈面前坐下了,她请求道:“阿主,??我有件事想要求您。”
原图挈看着女儿,不怒自威的神情收敛,笑意缓和:“什么事?”
“我想去中原。”
原图挈什么也不问,直截了当:“不许去。”
“为什么?”原世娇皱起眉,不满的表情在那张总是笑意柔柔的脸上也显得没什么威力,“二哥也去过中原,嫂嫂也是中原人,只有我没有去过中原!”
“这件事不用讨论了,我不许。”原图挈一拍桌起身,留下原世娇一个人坐着生气。
陈金玲坐到原世娇身边,问道:“你为何突然想去中原了?”
“我早就想去,只是从前没有机会。”
“如今怎么就有机会了?”
“二哥向慕容将军说了,他回中原的时候带上我。”
陈金玲听到此处,忽然笑了,轻飘飘问了一句:“你是为了中原而去,还是为了慕容骞?”
原世娇捂住脸,娇哒哒地扭头看嫂嫂:“当然不只是单为一个。”
“我也不许你去。”原世恪折返回来,听见原世娇的心思,言辞反对,“你最好离那个慕容骞远远的。”
陈金玲忙起身拉住他,??“别这样,阿娇女孩子家,有些情愫和向往是好事。”
原世娇站起来,与原世恪面面相觑:“反正你从来事事反对我,以前我不听,以后也不会听你的!”
“那个中原人不是什么好人,你被他骗了。”
“慕容将军打败过你,所以你自然看不顺眼他。我倒是觉得他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你真是眼界狭窄!”
“好了好了,别说了,你们两个总是这样,一说起话就要吵架。”陈金玲将原世恪拉住,往外去,又回头对原世娇说:“你也先回去,此事待日后再说吧。”
慕容骞已经习惯了在原琅的府邸进出。
原琅的这座府,除了牌匾用胡语写着字,其他所有制式都是中原的,一进门,慕容骞便有种安心的感觉。
椿儿这姑娘不知道又躲在哪里,一看见慕容骞来了,马上就跑出来,笑着问候:“慕容公子,你来了。”
慕容骞问她公主还在不在府中。
“公主在您走后就离开了。”椿儿笑着说:“她一向不是很喜欢来这儿的。”
慕容骞没回话,只在院子里站着。椿儿便也不说话了,站在他五步远外,静静看着他。
原琅也很快离殿回来,见慕容骞在府中等着,便遣椿儿去备酒菜。
椿儿走后,慕容骞仍立在原处,看着原琅朝自己走近:“又要灌醉我?”
“何来灌醉一说?”原琅拉着慕容骞进了大堂,在堂前坐席入坐,“先前几次准备不周,除了酒还是酒,这回儿,我着椿儿备几道好菜,你放心吃就是。”
慕容骞攥着拳,拳背一下下扣击坐席两边的手把,待原琅说完,便问他:“原图挈要将你派去应战,你竟一丝也不慌。”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料到了吧?”
慕容骞的眼神有些冷却也不至于漠然,他只是静静审视一般看着原琅。
原琅展颜笑了:“我不通天眼,未曾料算。不过是习惯了原图挈的喜怒无常行事诡谲。他要我代替你。不过是知道我身无缚鸡,上了战场可以做敌人的靶子,为原世恪做一时的人肉盾牌,助他夺下敌方将领的首级。”
“既然你明知如此,为何不拒绝他,为何还要我答应原图挈。”
“拒绝不了,也不必拒绝。即使是我去,你的军队仍是听你差遣,我与你是一样的。如今这局势,已经朝我们预想的发展,慕容兄为何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