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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纨绔王爷不容易

水月阁中,李琰居中坐着,嘴角含着丝浅笑,我则侧坐在一旁,默然打量二人。

花袭人整了整衣服,郑重地向李琰行了个大礼,“见过少爷, 少爷万福。”

李琰上前一步,右手轻抬,将花袭人扶起,笑道:“姑姑不必如此,多年不见,姑姑依旧是光彩照人。”

花袭人直起身子,掩嘴而笑, “岁月不饶人, 姑姑老了, 可比不了那些青春少艾,少爷倒是越发的英姿勃勃了,难怪…………。”

她话未说完,便停住不语,微侧过头来,笑睨着我,“这位小……公子不知如何称呼?”

被她猝不及防地问起,我忙站起身,端正身子,“咳,咳,咳”轻咳几声,一面向她合手做揖,一面硬扯着喉咙装男声道:“在下上官…………”

“上官”两字刚出口,我有些语塞,该给自己起个什么样的男子名字呢?想了好一会,才从口中嘣出一个“云”,又重复一遍道:“在下上官云。”

花袭人听我报完姓名, 抿嘴笑了起来,李琰眼中也溢出了几分笑意。花袭人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要问,未及开口,就听李琰在一旁截口道:“姑姑阅人无数,还能瞒得过您的眼睛?就不要戏耍她了。”说着,扭过头笑看着我。

花袭人笑点了点头,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早就露了底细,亏自己还演得那么认真,我干笑几声,向花袭人俯了俯身子,道:“小女子上官芸儿,让坊主见笑了。”

花袭人招呼我们坐下,又吩咐伙计上茶,三人边饮边聊。

她细细打量了会我,道:“上官姑娘姿容秀丽,气质不凡,倒不像是小门小户家的姑娘, 如不嫌弃奴家身份低微, 大可跟着少爷叫我一声姑姑。”

我颔首道:“姑姑说哪里的话,您在城中八面玲珑,可是个风云人物,小女子不过是李将军的侍女,怎敢嫌弃姑姑。”

花袭人略带丝赞赏地朝我轻点了点头,扭过头望向李琰,问:“老爷和夫人的身体可好?来长安这些年,虽近在咫尺,但奈何碍于身份,一直未能亲去拜望,真是愧对老爷夫人的养育之恩。”说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凄然,愧疚之意溢于言表。

李琰安慰道:“父亲和母亲一切安好,姑姑的一片苦心,他们都明白,您不必自责。”

花袭人轻轻转着杯子,低头若有所思了一会,道:“前些日子坊间传闻皇上擢任老爷为刑部尚书,实封食邑四百户。起初,姑姑还有些不信,后来着人去核实了一下,确有此事。唉!老爷为大唐戎马半生,功勋卓著,如今新皇登基没多久,便将老爷明升暗降,卸了兵权,只挂了个刑部尚书的虚衔,赋闲隐居。而侯君集,程知节等人却是加官进爵,不但封了国公,还升迁了大将军。这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只因老爷并非秦府旧将,皇上厚此薄彼,真为老爷抱不平。”

李琰道:“侯、程两位大将军于玄武门前立下大功,皇上厚赐他们也是理所应当。父亲生性寡淡,并不看重这些,况且交出兵权是父亲主动提出的,去年玄武门之变时,当今皇上还只是秦王,曾派人求助于时任灵州道行军总管的父亲,可父亲并不想卷入他与隐太子之间的争斗,遂一直不偏不倚,保持中立。皇上虽非心胸狭隘之人,但帝王心术深不可测,父亲选择急流勇退,也算是明哲保身之举。”

花袭人轻叹道:“果真是伴君如伴虎,难怪舅老爷这几年也经常去信劝老爷索性辞了官职,一起远遁山林。”

“辞官?只怕父亲认为还未到时候。”

李琰饮了口茶,问:“提起舅父,姑姑可知道他现在的行踪?前几日我遣玉爪儿前去探查舅父的行踪,却未有结果,只知道刚刚离了龟兹。姑姑一半通着朝廷,一半踩着江湖,耳目众多,可有舅父的消息?”

花袭人道:“舅老爷近些年如闲云野鹤,游历四海,到处搜罗奇珍异宝,行踪是越发的飘忽了。本来我也没有他老人家的消息,不过前几日他遣鹰送来了一封书信,说是龟兹战乱骤起,大漠中很不太平,让我通知在长安的各个管事,往西域运送货物时要多派人手,他不日就会来长安,只是未提确切日子。”

龟兹战乱?我一听,脑中立时联想到龟兹舞娘,难怪长安街市会有大量能歌善舞的胡姬涌入,大概都是从龟兹逃难过来的歌舞姬。

龟兹的歌舞姬,据说她们最开始是集体被训练的,那些别具风情的胡姬最先都是在龟兹集中,一起学习比媚惑人心还要深沉点儿的东西。她们的妆不点而浓,身上凝结着复杂的文化风情。弹拨乐器摆弄姿势上,她们深受天竺佛教歌舞的影响,举手投足都是伎乐飞天的造型。眉目深邃,唇色檀红,又掩饰不住醒目的胡女容貌,印象因此而深刻,美丽又奇异,令人一见难忘。

我想了一会,在一旁插话道:“昨日我见长安街市上聚着不少能歌善舞的龟兹歌舞姬,她们都是歌舞的天才,现下却衣衫褴褛,甚是可怜,姑姑既然开的是歌舞坊,可有想过将她们招揽进来?既能积德行善,又可为歌舞坊增色添彩,一举两得。”

花袭人正与李琰说着话,闻言,转头笑望着我,“上官姑娘心思机敏,姑姑也正有此意,只不过聘用胡姬要得到官府的批准文书,我已着人去打点了,等文书一到,我便派人去招揽。只是胡姬人数众多,花袭人也只能从中挑选最有天分的歌舞艺人留用,至于其他的人,我会想办法将她们安置到长安的各个酒肆中,至少让她们有个栖身之所,不至流落街头。”

我心中暖暖,一时间充满了对眼前这位女子的敬重,郑重其事地向她行了个礼,“姑姑宅心仁厚,芸儿万分感佩。”

她淡然一笑,颇有些伤感地说:“同为女子,她们的处境我自能体会,我也曾孤苦无依,流落江湖,若不是老爷和夫人好心将我收留,只怕早已沦落风尘,或者客死异乡了,哪有如今的快活自在。”

稍缓过情绪,她望着李琰道:“少爷自从军之后便深居简出,平日里也只是与我们书信来往,今日为何会亲自来找姑姑?”

李琰稍加思索,道:“今日来找花姑姑缘由有二,一是想请姑姑帮忙打探赵德言这个人,二是方才在西市遇到些小麻烦,芸儿姑娘受了些伤,不太方便请大夫,想到姑姑曾与罗林叟学过些医术,所以特来请您帮着看看。”刚才一直留心听他与花袭人说话,还不觉得有什么不适,现在听他一提,忽然觉着腿上隐隐作痛,胳膊上像是撒了层胡椒面一样,火辣辣的烫着。

花袭人起身走到我跟前,轻轻握起我的左手,将手搭在我的脉上,屏息静气,目光凝在我脸上,过了一会,又将我的右手握起,依旧是默然把脉,片刻后,她嘴角微微翘起,溢出几丝笑意,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等会让人去抓付凝神静气的药,喝了静养两日就好。”

我轻一颔首,“多谢姑姑。“

她又问:“上官姑娘,可还有哪里感到不适?”

我看了眼李琰,轻声回道:“胳膊上有些烧烫,腿上有些隐隐作痛。”

花袭人笑点点头,回身对李琰道:“请少爷移步水月阁外,我为芸儿姑娘宽衣查看下伤势。”

李琰听了,起身微一点头,“有劳姑姑。”提步而出,顺势将门掩上了

脱了大氅,除去衣袍,花袭人半蹲着身子,仔细端详着我的伤处,“手腕、背部、腿上有些淤青,没什么大碍,手臂的伤有些严重,看样子是被利物划伤的,血印子长且深,若是男子倒也无妨,女子的话处理不好,恐会留下不小的疤痕,会很难看。”

我不禁眉头微蹙,发愁地问:“那该如何是好?”

花袭人抬头笑看着我,道:“若换了别人或许没什么好办法,不过姑姑的歌舞坊吃得就是脸面上的饭,平日里姑娘们排舞难免磕磕绊绊,伤了皮肉,都是我打理的伤口。我这有一方,以羊脂和丹参入药,外敷内服,稍加调理,保准姑娘依旧肌肤如雪,弹指欲破。”

我闻言,安心了许多,笑着一俯身子,道:“那就有劳姑姑费心了。”

察看完伤势,我自顾穿好了衣袍,刚系好革带,就听花袭人啧啧道:“袍子怎被扯成了这般模样,还少了个袖子,黄花闺女露个手臂可不好,本想给姑娘换身衣服的,怎奈我歌舞坊中的衣服都不太适合你穿。”

我理了理衣袍,笑着道:“无妨的,还有件大氅可遮挡。”

她斜瞅了眼放在一旁的大氅,顺手拿起展开翻来覆去打量了一会,略带玩味地说:“看这件大氅的身量,像是少爷之物。”

我点点头,“姑姑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你。”

花袭人呵呵一笑,将大氅为我披好,有意无意地说:“少爷待姑娘还真是不一般。”

我微一怔,笑回道:“将军为人和善,待人都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