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她一摆手打断,快速扫了我一眼,“怎么还没打?我可快拖不住了!”四人为难地面面相觑,没有吭声。
“大男人还这么扭扭捏捏的!”公主的眼光从四人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柴令武身上打了几个转,道:“令武表哥,你来打!”
柴令武不解地嚷道:“为什么是我?”
公主道:“四个人里,你年龄最小,力气也最小,不是你还有谁?”
柴令武一脸不情愿,嘴微张,还欲说话,公主杏眼一瞪,“你若不打,我就将你的事情告诉姑父去!”
柴令武一听,脸马上耷拉了下来,连连点头,“打!我打还不行吗?”
听到现在,我算是有些明白了,看来公主并非想为难我,倒是有点帮着我的意思。看柴令武那样子,应该是被公主抓住了什么把柄。
正想着,公主道:“我先过去,你们快着点!”一面说着,一面转身快步离去。
柴令武执杖立在一旁,望着侯承远问:“怎么个打法?”
侯承远想了想,道:“想要瞒过王公公那只老狐狸,不能只来虚的。照老规矩来,虚打十五,实打十五,最后撒上些猪血。”
说完,几步转到我面前,蹲下身子,眼带怜惜地看着我,柔声道:“芸儿,你忍着些,最后十五板可不太好受!”
我莞尔一笑,催促道:“别浪费时间了,来吧!”
侯承远点点头,吩咐柴哲威提来一个大麻袋,搁在一旁,又向柴令武使了个眼色,柴令武心领神会,对着麻袋,抡起棍子打了起来,一板一板风声凛冽,光听声音还真能以假乱真,我不禁好奇地问侯承远:“麻袋里装的是什么?”
侯承远笑了笑,贴在我耳边轻声道:“死猪。”
我“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他们四个人凑在一起,就是鬼点子多!
侯承远听到我的笑声,立刻手指压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笑斥:“哪有人挨板子还能笑出声来的!”我忙捂住嘴朝他猛点头。
“………………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五下虚板打完。
柴令武神色凝重地瞄了眼侯承远,低头看着我轻声问:“准备好了吗?我可打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朝他坚定地一点头。侯承远从怀中掏出一团绢帛,让我咬住。柴令武手起棍落,我“啊”的一声惨叫,一松口,绢帛应声而落。
怎么那么痛!一板板打下,感觉就像被什么东西撕咬着皮肉一般,痛楚之感直顶脑门,痛得浑身发颤。还未打几板,我就已是神思恍惚,眼前黑乱。只觉得有人又往我嘴里塞了什么东西,我发狂似地紧咬住口中之物,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将皮肉所受的痛楚全部宣泄出来,不一会儿,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口中弥化开去。
终于,在半醒半晕的状态下挨完了十五板子,我松开嘴,绷着的一股子劲瞬时泄去,连带着本身的力气也仿佛一同被抽去了,脑袋一沉,重重磕在刑凳上。
周围人立时围拢上来,耳边响起众人若有若无的声音,渐渐地声音越去越远,知觉越来越模糊,最后,周遭的一切陷入黑暗静谧之中。
等我再次醒来,发觉已趴在寝所的榻上,自己都不清楚晕了多长时间,只感觉剧痛灼烧着我的臀腿,冷汗不停地从额角涔出。
梦瑶一脸焦急地坐在榻边,见我醒来,赶忙吩咐雨晴拿水来。雨晴端来水,慢慢地喂我喝了几口。
我抬头看了看屋子,微喘着息问:“王公公走了吗?”
梦瑶点头道:“王公公刚护着公主离去,临走前交待了,等你养好伤,会有人来带你去栖凤谷。”我向她点了点头。
“那栖凤谷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雨晴将水杯放在案上,也回身侧坐在榻边。
我与梦瑶对视了一眼,朝她茫然地摇头。
“栖凤谷就在南山的西麓,离马场不远,相传汉初留侯张良得道前曾在此处研习龙甲神章,并将其精简成如今的奇门遁甲,当然这些只是民间的传说,不足为信。”说话间,侯承远已领着独孤谋和柴家兄弟大步进屋。
梦瑶和雨晴忙起身向他们行礼,侯承远随意一挥手让她们起身,径直上前来,俯在榻边问:“觉得如何?”
我挤了个笑道:“上过药了,没什么大碍,就是疼得厉害,火烧似的。
侯承远蹙着眉头,默默点头,伸手为我拭去了额头的冷汗。
独孤谋清了清嗓子,道:“你这丫头也真是个绣花枕头,连十五板子都挨不住,可把我们吓得够戗。”
他又抬手指着柴令武,语带嘲讽道:“柴老二这个怂包,见你没了知觉,还以为是自己手下没拿捏好分寸,把人打死了,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似的,差点没尿了裤子。”
我诧异地看向柴令武,他脸色绯红,瞪着独孤谋道:“胡扯!你还不是一样,刚才谁吼着要跟我拼命来着!”
独孤谋脸色有些尴尬,挑了挑眉毛,回瞪着柴令武。
一旁的柴哲威,笑看着二人摇了摇头,上前打圆场道:“你们二人就别相互拆台了,也不怕被人家姑娘看了笑话!”一面转头指了指雨晴和梦瑶。
独孤谋与柴令武斗鸡似地对瞪了一会,各自转头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