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书真乃我大宋柱石。”赵构由衷地称赞,其实作为一个闲王,赵构这话说得有点僭越,毕竟现在当皇帝的人不是他,按照老赵的圆滑,常理来讲,这句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可是出于对李纲的敬意,他还是说了,另一层原因,是因为老赵没明白李纲约自己到樊楼来做什么,这种过分的称赞可以迅速拉进两人的距离,不入正题。
在赵构本身的记忆里,对李纲的印象并不深,说到底,两人不太熟。、
李纲笑着摇头,喝下一口酒。说道:“这樊楼的眉寿酒味道一如往昔啊。自宣和元年起,我谪监南剑州沙县税务算起,倒是有八个年头没喝这酒了。回京城之后,金狗就打来了,忙忙碌碌,到了今日,托了康王的福,才喝上了这么一口。”
赵构了笑了,敬了李纲一杯,说道:“李尚书若是喜欢,待会我沽酒一车,赠与尚书。”作为王爷,赵构在汴京附近田产颇多,一车酒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纲笑了笑,看着赵构,脸色一正,低声问道:“听从金兵大营回来的卫兵说,金狗是看王爷射术精湛,不似皇族子弟,这才换了肃王前往?”
赵构闻言一愣,他对自己在金兵营帐的事情已经完全记不清了,严格意义上讲,做那些事情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老赵,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割让三镇的圣旨已经到了太原,康王可知王正臣是如何回答传旨的路公弼的?”李纲看着赵构问道。
王禀,王正臣。宣抚司都统制。现在正带兵守着太原。老赵知道这人,这位王总管将和太原知府张孝纯在未来二百多个日夜跟围困太原的金狗鏖战,一直打到弹尽粮绝,最后援兵不至,导致太原城破,王禀带领残兵和金人巷战,身中数十枪而死,儿子王荀投汾河而死,以身殉国。
这样的人,如何回答割地的圣旨,用脚指头都想得出了。老赵心中对王禀的气节是非常佩服的,他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正因为如此,泱泱中华才能存续到他所在的那个好时代,不然的话他也没机会去星辰大海了。
我们星辰大海的梦想,不正是无数个王禀的鲜血和气节堆积起来的吗?老赵突然明悟了,在他的心中,突然有一个惊雷一般的声音响起,振聋发聩。
这里,也是你的星辰大海呀!
这里,有繁华的七十二家酒楼。
这里,有百万大宋子民。
这里,有GDP占了世界总量两成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