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恐惧感还在不断增强,他想起在巫师特快停靠在狱锁星上的经历,连忙控制着自己不去激发酱油状态,否则敏锐的感知下恐怕更加难以坚持。
这不是他自己对危险的直觉,而是来自消失柜外的某种散播恐惧的魔法。
“擦,居然敢影响老子的心智!”林墨心里发狠,用力咬了一下舌头。
嗷哟——咝——
老子狠起来连自己都咬。
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舌尖的血腥味直冲脑门儿,趁着暂时压制住了恐惧他手上轻轻发力,将冰凉的柜门推开了道窄窄的缝隙。
一丝光亮漏了进来。
还真被那个乌鸦嘴妖精脸说中了,外面是火海。
确切的说,是熔岩海,这片赤红色的熔岩冒着粘稠的气泡,明明位于不见天日的地底,光芒却亮得刺眼,消失柜好像就悬空飘在这熔岩海的上方。而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黑石筑成的高台,高台之上,暗金色的冠冕如同无上的国王般俯视众生。
同这丝光亮一起涌进来的,还有灼热的气息里刺鼻的硫磺味。
以及心头越来越沉重的压力。
林墨有点坚持不住了。
透过缝隙他看不大清楚,但能感觉到阴影正在翻滚涌动的熔岩里缓缓升起,像逐渐吞噬掉光亮的黑夜,悄无声息遮蔽住天空的乌云,侵染人心的绝望。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甚至不知道那阴影是否只是他的臆想。
但恐惧已牢牢地攥住了他。
心跳得越来越快,他想起了第一次和队长他们出任务的情形,小队夜宿在一片风霜山地,呼啸的风像鬼哭一样挤压着帐篷,冰冷的沙砾地下,随时可能钻出一群虫子把他撕碎,他在睡袋里辗转反侧直到深夜梦魇终于将他拖进黑暗。
在太阳升起前他不知道醒来多少次,每回都浑身冷汗。
消失柜中,闻着刺鼻的硫磺味,他感觉自己再次变成了当初那个没上过战场的菜鸟。
“拉我回去!”
他想要大叫,但无形的恐惧压着他的胸口,掐住了他的喉咙,他明明只需要挺起上身便能退回来去屋中,明明只需要后退几步就能离开从那缝隙中涌进来的光亮,可他动弹不得。
林墨挣扎着,但他越是反抗,压力就越是沉重,甚至没办法再将柜门关紧。
他又一次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每一秒仿佛都变得无比漫长。
“简……”
“拉我回去……”
……
身上紧绑的绳子终于将他向后拖出了消失柜。
“关……关上……”
林墨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瘫倒在地。
他靠着柜脚大口大口地喘气,冷汗还在持续不断地从身上冒出来,他视野发黑,低头看了看体征仪闪烁的示警,心率快爆炸了,时间确实刚刚过去二十秒。
伊维尔连忙跑来将柜门关严。
“没事吧?”她担忧地看着林墨。
林墨无力地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了个难看且毫无说服力的微笑。
“那边有什么?摄魂怪?”女孩问,不知道她是从哪看到的这个名字。
但她猜错了,林墨可以确定,无论那个熔岩湖泊里有什么,守着金冕。
那都比摄魂怪还要糟。
糟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