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什么她没说出来,可她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动了又动。
闻言,陆挽君勾起唇,慢慢踱步过来。
“你是王妃还是我是王妃?”
她带笑的眼睨着说话的仆妇,仆妇看着那分明笑着,却不带生气的陆挽君一眼,不禁打一个冷颤。
她立刻跪下去求饶。
“王妃娘娘恕罪。”
陆挽君不再看仆妇一眼。
长素见此才算明了陆挽君的意思,初来乍到想要站稳脚跟,在府中立威,必须先杀鸡儆猴。
“昨日懿旨说得清清楚楚,谁若是不敬王妃,俱送进宫去教导。”
长素顿了顿,又看一眼陆挽君,见她神色如常,这才继续开口:“今雀姑娘既然敢编排质问王妃娘娘,想必是没将昨日的懿旨听到耳朵里,若不愿进宫,那便割了耳朵留在府中吧,也算是长长记性。”
长素说完,陆挽君冲她抬一抬手,长素立刻会意,上前扶住了她。
仆妇们不敢犹豫,上前控制住了今雀。
“进宫还是割耳朵,让今雀自己选吧,稍后别枝前来回信。”
陆挽君幽幽的话音落下,人已进了惊春园。
别枝身体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陆挽君你算什么东西,你不得好死……”
今雀忽然暴起,咒骂的声音被关在了惊春园的朱门外。
廊下的画眉被惊醒,在笼中跳上跳下,开始重复今雀的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长素脸一僵,想上前将这画眉取下来。
“一只畜生同它计较什么,赶明儿天气晴了,让人捉来刮了毛,烤来吃了就是。”
陆挽君说话时凉凉的目光正落在鸟身上,画眉鸟儿同她对视上眼神,立刻闭上了嘴,把头缩进身体里。
长素应了声是。
二人离开,没人发现这画眉鸟浑身抖得厉害。
夜晚躺在床上,看着床帷上绣的龙凤呈祥,她才有重新活过来的真实感。
她重生回来在三天前,被太后赐婚给摄政王的那日。还没等她明白发生了什么时,她又被人塞进了花轿,一个人拜堂,最后送进了这惊春园。
上一世的一幕幕不断在她脑海中重演,像宿命一样缠得她喘不过气来,直到今晨听到今雀的编排。
长素以为她今日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杀鸡儆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是为了替她一岁的郁哥儿报仇。
前世是今雀闷死了她还在襁褓之中的郁哥儿……
一滴泪从面上滑落,掉进红色锦被里,浸湿铺床的锦缎。
别枝下午时分来回的话。
陆挽君手上抱着个铜雕锦地鸟纹八宝手炉,闲闲倚着靠枕,涂漆的炕桌上置着一本翻了几页的《南华经》,神态慵懒又优雅。
“她怎么选?”
陆挽君问话时目光落在自己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上,右手食指上的颜色被她扣掉了块,在莹莹纤指上显得极不协调。
长素坐在脚榻上面,有一搭没一搭替陆挽君捶腿。
陆挽君十三岁时溺过水,冬天的池子,掉进去好一会儿,救起来后差点不良于行,还是太后请了最好的太医救治才好上许多,只是自此冬天,陆挽君落上个膝盖疼的毛病。
别枝把头磕在地板上又抬起来:“回王妃娘娘,今雀愿意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