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昶说听陆挽君的。
二人定下同去,由陆挽君给赵臻臻写的回信。
当晚,陆挽君梦见了父亲母亲,还梦见了她的小叔陆寄山。
第二日陆挽君就病倒了。
张太医开了些降火的药,留下药方也就走了。
走之前不忘告诫陆挽君,少将琐事郁结于心。
这一病就是三天,第四日精神稍稍好了些,陆挽君决定去西山相国寺拜拜菩萨。
长素替陆挽君系斗篷,她仍忍不住忧心,边系边道:
“姑姑,你风寒还未好全,不如过几日再去吧。”
这几日虽没有下雪,但凛冬的风寒得彻骨,长素不知陆挽君定要这几日去相国寺的缘由是因何。
今日还好些,太阳露了面,不至于风雪飘零。
陆挽君沉默着半阖眼帘,眸中色泽淡淡,不见情绪。
“昨夜梦见菩萨,今日理应去拜拜。”
陆挽君理了理衣领。
她今日执意要去相国寺,是因今日是她母亲的冥寿。
陆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骨灰都被收敛在相国寺供奉。
相国寺在城的东北方向,仍旧从状元街路过。
相国寺因着年节快到了,香火格外繁盛。
接待陆挽君一行人的是净心长老,他与小叔陆寄山是故友,当初陆氏骨灰能收敛进相国寺多亏了净心长老。
长素被留在外房,陆挽君则被净心长老请进了内阁。
“阿弥陀佛,王妃娘娘近来可好?”
净心长老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陆挽君有些不习惯从净心长老口中听见王妃这个称呼,便歉意道:
“长老,您还是叫我陆挽君吧。”
净心长老面含微笑。
“都只是称呼而已,何必抵触它。”
净心长老又道:
“佛语言,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他话音落地,面上笑容也跟着停下。
净心方头圆面,这么抿唇一笑,像极了佛堂上供奉的弥勒佛。
陆挽君抬起眼皮,沉声说:
“心有形役。”
净心哈哈大笑。
等笑开了怀又才慢慢抬手替陆挽君掌上一杯茶。
“你既知心有形役,何不挣脱它,带着枷锁活着,不累吗?”
净心几乎每年都会给陆挽君说这么一番劝慰的话。
挣脱不开,陆挽君在心底默言。
见陆挽君不说话,净心叹下一口气。
“你今日来是看陆夫人罢,去吧,给陆夫人上柱香,早些回府。”
净心知陆挽君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明白与做到还有很大的差距。
不是俗语说道理都明白,可要说服自己接受,这才是最最难得的地方。
陆挽君站起身告辞。
净心安排小沙弥领她去小佛堂。
小佛堂里面供奉的是陆氏夫妇。
长素要陪着陆挽君进去,被拒了。
“半个时辰后进来叫我。”
话音落下,陆挽君进了佛堂,并关上门。
她以往在宫中时,并不是每次都能在这日出宫前来祭奠陆母,甚至在宫中时,一张纸也不能烧给陆母。
她跪在灵位前,双目定定落在牌位上的小字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