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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遇刺

又是陌生却又撞击灵魂的感触。

齐睿有片刻的恍惚。

因为离得近,苏幼仪都嗅到了齐睿身上清冷的药香味,她微红了面颊,垂眸不语。

她娇嫩的面庞上的一点红晕像是雪地里盛开的红梅,鲜妍美好。

齐睿眼底都是笑意。

自小一起玩大的人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生动的齐睿。

从记事起他就是少年老成,因为身体特殊,即便关系在亲厚,都有一步之遥。

他们敬他服他,但没人能靠近他,也没人能叫他如此的喜形于色。

懵懂的苏幼仪清澈漂亮的眼底里尚且带着几分戒备。

然而秦王慕容建成郑白还有李广荣几个,看着苏幼仪的时候,却觉得说不出的可爱亲切。

这样两个人站在一起,苏幼仪的马面裙依着齐睿宽大的白袍,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叫人心头温暖。

真好!

还好有这样一个人,还好有一个苏幼仪!

秦王轻咳了一声道:“走吧,去划船玩。”

丹江公主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她从小就知道齐睿不喜欢别人靠近,小时候皇上身边的一个太监因为拉了齐睿的袍子当场被杖毙,后来王淑仪因为受宠摸了齐睿的脸蛋,直接被打入了冷宫,从那以后,所有人都距离齐睿一步之遥。

连她也是。

她一直以为她是距离齐睿最近的那个人。

她一直以为她是最特别的那个。

即便她成了亲,成了别人的新娘,但没有一个女子能抢走齐睿。

可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齐睿越过所有人,和颜悦色的拉住了另外一个少女的胳膊,由着这个少女扯着她雪白的袍子?!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是不喜人靠近的吗?!

他不是不喜欢别的女子吗?!

她就这样看着齐睿将一个陌生的少女,半掩在自己的衣袍后面,满眼是笑的介绍给所有人,和她所知的齐睿判若两人,就好像多年的信仰在一瞬间崩塌。

心被撕成了两半,丹江公主怎么都笑不出来。

她装不出来若无其事,她做不到置若罔闻。

她颤抖着,哆嗦着,眼里含满了泪,看着齐睿道:“她是谁?”

苏幼仪虽然对自己的事情迟钝,对别人的事情却灵透,一瞧见丹江公主的模样,在想想平日听到的八卦心理已然明白了过来。

她生平最怕麻烦了,忙笑着道:“我因为给齐大人看过几次病,所以认识齐大人,齐大人对我心存感激,所以高抬我两分,公主可别误会。”

丹江公主微微一顿,立刻去看齐睿。

齐睿的面色微沉,又拉了一把苏幼仪,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身后。

那一双大而有力的手,落在少女纤细的手腕上,刺目又醒目。

丹江公主忽的冷笑了两声。

齐睿淡淡道:“她是谁,公主过几日就知道了。”

苏幼仪听的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觉得心惊胆战的,越过齐睿高大的身影又要挤到前头去解释,齐睿像是背后长了眼正好往旁边挪了一步,苏幼仪一头撞了上去。

就像是一下子撞进了齐睿的心底里,这种陌生的异样的跟人触碰的感觉,叫他心跳加速,又口干舌燥,刻骨铭心又极其的渴望。

齐睿压了压,半响皱眉又回身去看苏幼仪,低低道:“也不知道小心一些…..”

苏幼仪忙抬头去找丹江公主,哪里还有丹江公主的影子?

她不由得哀叹了一声:“完了!”

旁边的慕容建成瞅着,早笑了出来,小声同李广荣几个道:“这丫头看样子还不知道自己多特殊,还想解释?她这叫做事实胜于雄辩,什么都不用说,丹江公主都被气疯了。”

秦王白了他一眼:“我妹妹都伤心成那样了,你还幸灾乐祸?”

慕容建成立刻闭上了嘴。

齐睿垂眸看苏幼仪,淡淡道:“别人的想法就这么重要?”

苏幼仪道:“她可是公主,我若得罪了她,往后难道能好过?我自然在乎她的想法,大人何必这样为难我?”

“我?”

苏幼仪见秦王几人似乎有事,去了一边,这才冷了脸道:“大人今日何必如此为难我?”

齐睿垂眸看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像是雪白的桃子,细长的眉毛因为生气微微挑起,连眼也比平日的格外大,格外的亮,他忽然就觉得心情格外的好,柔和的开了口:“我没有为难你。”

苏幼仪抿了抿嘴:“那大人是什么意思?”

齐睿却忽然低了头,对上了苏幼仪的眼,那眼幽深又明亮,里面涌动着某种陌生而熟悉的东西:“我只是凭心而动。”

苏幼仪心跳的格外厉害,想要向后退,却发现自己正靠着一棵合欢树,整个人都浸在齐睿的阴影里,空气里都是他身上清冷的药香,耀眼的光从繁茂的枝丫里露下来,风一吹,摇成了细碎金子,悉数落进了齐睿幽深的眼底里。

她忽然就没有了往日的机灵,结结巴巴的道:“什么,什么意思?”

她仰着头,眼里都是迷茫和惊恐,白净细腻的面盘细看起来像是上等的羊脂玉,海棠一般娇嫩的唇瓣上,一条一条清晰的柔软的唇线。

就像是一只迷惑的波斯猫,可爱懵懂的叫他心底里又酸又软。

他真怕惊了她,吓着她。

可这是只狡猾的波斯猫,若是跑掉了,或许下次再见就是别人家的了。

若是每日里都要听上几遍秦子明那样的事情,他怕是真的要英年早逝了。

齐睿认真的看着苏幼仪,目光深渊又沉静:“我虽有顽疾,但你也言三年可治愈,我尚有家资,官职尚可,品貌尚可,若配你,你觉得可入眼?”

这种郑重和认真,忽然叫苏幼仪腿肚子都抖了起来,差点摔倒在地上。

对上这样一张脸,这样一个人,苏幼仪觉得她大抵是活见鬼了。

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齐睿这般的天之骄子问她“可入眼?”

她有点想笑,可是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这一切都不是假的,这都是真的。

齐睿看上她了,在向她表白?!

所以,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她该怎么说?

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