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皆因没有神职,只能如当年的石未一般踏踏实实用双脚走进来,一抬头,便望见了站在台阶下正在等候几人的神使神君,几人回头笑望着他们,皆是那日一同在崇渊界并肩作战过的神职人员,其中赫然可见勉音与石未的身影。
五人走上前来,与其他人一同站定,向天君行了个标准的大礼,只有司壑行的礼是冥界的向客礼,殿中众人的目光皆集中在突兀的司壑身上,神色愤愤。
“大胆!无知小儿,遇到神界天君竟然不行大礼!果然是那荒蛮小地出来的稚子!”
台阶下众人被这声若洪钟般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云初柔想起来,当年苏醒时的第一刻,看到的也是这样的画面。层层叠叠的祥云之中坐满了神君,高低错落,身上散发着金光,亮得人晃眼。云初柔觉得自己好似误入了小时候匠人们画的壁画之中。
玉荀院其他人皆是担忧地望向司壑,司壑冷然一笑,头也不抬直接说道:“我一冥界灵族,缘何要对神界天君行大礼?今日行了这向客礼,也是我冥界教导,无论对方身份地位如何,是否值得,都应当以礼相待。”
云初柔低下头咬着嘴唇防止自己笑出声。司壑这一句话,可是堵死了所有神君们的反驳。你若说我没礼貌,那我就说这是冥界的礼仪,同时,无论是否尊重对方,都应以礼相待。你口中“荒蛮小地”的冥界尚且如此,而一个高位神君,竟然一出口就伤人,高下立现啊。
这殿中哪位不是人精?自然都听懂了司壑的言下之意,祥云之中,众神的交头接耳声顿起,但谁也再不敢说出什么失礼的话了。
容筵好似入定了一般,只静立于大殿之上,微垂着头,好似周遭纷争与他无关。
天君这时才缓缓开口道:“诸位今日在此,皆因不久前护卫崇渊界有功。今日恰逢万神朝会,特邀诸位前来,论功行赏。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事,需要诸位作证,将自己所知晓的情形,如实说来。”
来了,云初柔心想。没想到天君如此直截了当,她原以为天君会铺垫一下再娓娓引出此事。看来......夜容安这件事对神界的影响还是很大啊。云初柔瞥了一眼一侧的容筵,天君定然已知晓今日这局面皆是由于他的儿子一手造成,若是容筵当时没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来龙去脉说清,恐怕这件事情的传播速度也不会如此之快。不知天君在处理这件事情时,心中作何感受啊。
当事人却好似没有半点自己给老爹惹了麻烦的觉悟。云初柔挑眉,或许在容筵心中,公平正义比其他都重要吧。
天君挥挥手,身旁的碎星朝殿外高声喊道:“传夜容安入殿。”
温玄此刻再也无法忍耐,转头望向大殿门口,夜容安被两名戍卫君押解进殿,双手双脚上满是镣铐,镣铐还隐隐闪着光,稍微一动便发出清脆的金属相接声。
殿前的众人分立两边,将正中间的位置让给了即将走上前的夜容安。玉荀院五人站到了一侧,崇渊界那几位神族站到了另一侧。司壑一回头见温玄依旧呆立在原地,望着正在靠近的夜容安,连忙回身几步将他扯到了一边。
温玄被扯过来后,才咬着牙狠狠说道:“太过分了,他们竟然给她上困灵锁!”
云初柔哀叹一声,她也没想到,会在夜容安身上见到困灵锁。
此物虽名为“锁”,但其实是一种咒法。无论灵力再高,若是被其困住,只有施咒之人才可解除。不仅如此,若是被困之人使用灵力,还会受到万剑噬心之痛。这困灵锁一般都是仙神两界对付魔族的手段。许多被抓的魔族都会被锁上困灵锁,还会有仙神故意打骂他们,逼迫他们催动灵力,而后遭受万剑噬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