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一直默不作声的余溪见两人达成共识,适时道:“一盏茶时效已过,你退下去筹办东会吧。”
乔鸯心愿得偿,又隐约觉出余溪不同寻常,是以并未计较余溪对自己发号施令,道:“诺。”
“这次乔鸯引你入局,你可否后悔纵容我当初之举?”
“当然……”拾盈有意停顿,“不曾。”
“为何?”
“她既有心针对我,那在她眼中,一切皆可为把柄。”拾盈不紧不慢,“她才是罪魁祸首,我为何要怨你?”
“那……你故意入局,莫非是找到了应对之法吗?”
拾盈直言不讳,道:“实话实说,在遇到你之前,我并无半分胜算。”
余溪一愣,随即又道:“依你之谋略,应当不会如此被动才是。”
“非也,非也。”拾盈摇头,一锤定音,“就算我有通天的本事,也还是必败无疑。”
余溪向来疏于人事,对拾盈此言深表不解,故此虚心请教道:“这却是为何?”
“首先,抛开私怨,单论我私自挪移外址入院,便已是违反规定,必受总院降罪。”
“其次,芷兰界近年来局势有变,保守势力排外,我与桃源村本就难以立足。”
“最后,流纹书院为芷兰界顶层书院,招收名额有限,弟子历来非富即贵,此番桃源村诸人入院,自会挤占名额,触及某些利益链条。”
“总而言之,东院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暗流汹涌,不可掉以轻心。”
拾盈平日里玩世不恭,却对世态人情洞若观火,余溪听得出神,不由盛赞道:“难得有人清醒之余,又能童心未泯,阁下真乃奇人也!”
“仙师过誉,拾盈断不敢当。”
眼见得双方闲聊之间又严肃起来,拾盈开口,转移话题道:“东会诸事暂且不提,现下我还需尽地主之谊,神仙姐姐你可有想去之处?”
“私心觉着市集中熙熙攘攘,不同于清冷斋舍,最具人间烟火,想去那里沾沾热闹。”
“姐姐想去,拾盈便陪你走一遭。”
城外远郊,偏僻茶肆中。
“阿婆,关于那栊翠居主,你以为如何?”
“玲珑心思,是一块璞玉,担得起冉诺痴心。”
“她的确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然而风闻你的卦象似非吉兆。”
“别忘了,这可是你亲手造成的,仙灵大人。”
仙灵沉默,良久方道:“我也是万不得已。”
“老身知道。看在相交多年的情分上,姑且提点你一句,此事自有转机,前提是你持观望态度。”
仙灵一滞,而后起身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