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你有此想法,便与如晦一同查看吧。”长公主应允之后,朝会也散去了。如晦未曾多言,转身便向着殿外大步流星而去。
从延庆殿出来,如晦便独自在思考前些日靖华殿发生的事。“那番打斗之后必然狼藉一片,居然没人发现?”正想着,方到殿外廊角,身边多了一个人并行。
“殿下,可还有什么事?”如晦停住步伐,向着走到她旁边的瑾王欠身拱手道。
“靖华殿本王收拾干净了。”那人道。
如晦随即一惊,还未缓过神,池慕云伸手抓住了如晦的手腕,指尖触在脉搏上探了探。
“瑾王殿下···”,如晦挣扎着想抽回手臂,却也十分困难。
廊角现在也没人经过,如晦便站定着任由他探脉,“怕是那日燕云台的家宴,便已经被看穿了。”如晦想到这儿,反而安然了。
过了一会儿,池慕云松开了如晦的手臂,如晦只负手站在那儿,等他说话。
慕云松开手之后倒是突然觉得鲁莽了些,“冒犯了”,一丝慌乱之色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往时的神色。靖华殿一事,现在彼此都已经心知肚明了,看如晦一副神色淡定的样子,怕是也不怕他过问。
慕云怔了一下,看到眼前之人低着眼眸很是平静,却一时不知怎么说话了。
“瑾王殿下,今日这般作为,难道是想与下臣一同欣赏先王笔墨?”如晦抬起头看着他说道。
池慕云眼里,这个眼前之人更多的是防备和忌惮,虽然两个人相隔不远,却有拒人千里的冷峻。
池慕云向着角廊外行了两步,对站立在身后的如晦说道,“本王一时失手,致你重伤,明日会差人送去亲制的药剂,你按时服下便能恢复。”说罢,径直离去了。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着实让如晦发愁。瑾王归朝之后显然对先王遗诏之事有所关心,又在王旭贪墨一事中掺和了一把,当下胤都朝局纷乱不堪,他意欲何为呢?无论如何,此人是需要多加防备的,仅凭他将陈乾道收入西平府一事,就容不得人不多想了。
当日在铜窟刑场,如晦在麾下仵作杜宁生的协助下偷梁换柱,用一位与陈乾道身形相似的死囚换下了他。那日的大雨,作了最好的掩护。如晦本可以亦如之前一样,将陈乾道偷偷送去远离国都的蛮荒之地安顿下来,但到了西平府辖区,竟然被人劫走了。如晦本以为是上官隼的手笔,没想到经过成堇的眼线在西境多方查探,陈老先生居然被送进了瑾王的西平府。
“这些事,终会有个答案,只怕是一朝不慎,整个神兵府都要倾覆了。”绾宁园里,如晦坐在案前翻着书,心里的不安一重胜过一重。
“小姐”,进来的是成堇,瑾王殿下命人给您送来了药,是那位贴身服侍的肃商大人。
如晦稍稍缓过神,整理了衣裳,“请进来”。
肃商欠身将一方盒子奉到案前,便退了回去道:“我家王爷说了,药丸每日用膳之前服下,汤药用膳之后服下,安寝前用裹了药膏的蚕丝帕敷在伤处,这样,不过半月也就恢复如初了。”
“如此麻烦?”如晦淡淡道。
“王爷交代过,用药是繁琐了些,还望成堇姐姐能够谨慎服侍着。”说罢,转向成堇行了个礼。
成堇比如晦长了两岁,天生一副家长气质,有一身绝好的轻功。成堇自小便入了神兵府,在如晦刚刚识得人的时候便陪伴在身旁了,只是从来不爱说笑,更不喜他人玩笑。肃商的这句“成堇姐姐”,可是让她嫌弃了一番。
待到成堇送了肃商出去,如晦打开盒子,里边各色药物很是整齐,只是,看上去就不太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