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晦答道:“大理寺的庭审台,自是有纪纲法度的,能去并不是难事···”。
瑾王轻笑了一下。如晦在大理寺领事,已有些年头了。长公主借如晦的手把控司法刑狱,操纵朝堂,自然也让如晦担了许多恶名。在世人眼里,虞如晦的父辈有立国功勋,又深受长公主信任许以偌大权柄,自然是圣朝一等一的尊贵之人。而只有如晦自己知道,长公主多年以来挟制神兵府,迫使她干了许多不义之事。不过幸而如晦有成堇、杜宁生这般亲信挚友相助,才能屡屡暗渡陈仓,护住那些想要维护之人。
二人穿过侧门,如晦行了礼,等瑾王上了轿辇,也准备回府了。瑾王上轿之后掀起一角帘子说道:“若是体乏,就饮些鹿肝酒”。说罢,便一行人离去了。
待如晦奋力看完王旭的卷宗,庭审之期就到了。
如晦早早地着了行装,在大理寺的议事堂见了今天主审的几位大人。瑾王说得对,御史中丞是当朝监察大员,这案子连三司官员会审都审不了,除了瑾王坐镇,上官隼竟也来了。
上官隼身形挺拔,看着倒是一副清朗公子的模样,但是神情总是透着让人厌烦和忌惮的邪魅狠辣,这些年也实在没少给如晦使绊子。
瑾王是最后一个到的,刚一进门众臣就过来拘礼参见了,上官隼桀骜地俯了身,便又坐回去了。
瑾王还未坐定,一个差役便惊慌地跑了进来,禀告如晦道:“虞大人,罪臣王旭,他疯了。”
疯了,在马上庭审的时候疯掉了,这未免太蹊跷了。如晦道:“我去看看”。向着瑾王施了礼便急忙奔着大狱去了。
到了关押王旭的牢房,可给如晦惊到了。只见平日里也算文气儒雅的王旭,趴在地上,一边发狂嚎啕和挣扎,一边使劲击锤着自己的头颅,好似里边进驻了魔鬼一般。见到如晦便盯着她开始发狂得笑,口中喷涌的鲜血把囚衣都染成了一片暗红血色。
王旭已经张狂扭曲得不成人形,好似是中了什么奇毒,血涌不止,差役都躲得远远得不敢再靠近。
如晦看着眼前这幕征住了。就在这时,王旭突然向着如晦脚下扑了过来,发狂得向她喷了一口血水,如晦眼看着躲闪不及,被一个人拉着手臂藏到了身后。如晦险些一个踉跄摔了,还好倚住了那人的身侧,稳住了脚跟。
再一看,池慕云整个身躯挡在了如晦身前,绛紫云纹袍服上沾染了成片的殷红,一眼看去,触目惊心。
瑾王已是十分恼恨,命道:“将他用铁链锁在床上,口中塞上布,别叫他死了。王旭依旧挣扎癫狂,不知是哪儿来的气力,三个差役竟都制不住他。
王旭狂笑吼道:“虞如晦,你助纣为虐,弑杀亲长!你休想审我!”那狰狞的面孔仿佛被妖魔附了体,差役听他满嘴都是咒骂,便使劲想要堵住他的嘴,却是怎么也挣扎不过。
“你不得好死!你跟虞敏那奸邪一样,不得好死!”王旭的怒吼像惊雷一样震透了如晦的耳膜。
池慕云侧脸看了一下依然倚在他身侧的如晦,轻一抬手激出一脉,正中王旭乾门穴,王旭便瞬间似一具尸体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