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觉欣喜地追问道:“你果然认得我师公!”
林微微刚想说认识,却感觉自己的衣袖被小书生拉动了,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心有灵犀地改口道:“薛老谁不认识?那可是前朝的大儒!孔子教出七十二贤人,薛老也不遑多让,门下有学问,有能力的弟子没有五十也少不了多少。我们家可是有俩读书人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薛老?”
袁觉听了,心中有些失望。他看向江陌寒,问道:“听闻江童生在仁安镇开了一家书铺?”
他昨日赶到仁安镇,想去“缘荼书铺”一探究竟,却发现书铺早已关门休市,要过了十五才开门。只能去十里沟,探访江童生这位书铺的主人。
江陌寒把林微微披着的斗篷的帽子,给她戴严实,才回眸看了他一眼,问道:“公子,难道打算在这儿跟我们详谈?”
袁觉这才恍悟:“抱歉,在下实在是太心急了。要不……各位先坐我的车,回十里沟?”
也只能这样了!回去迟了,只怕家里人会着急惦记。车队也只有前面两辆车能够前行,他们走到第三辆旁边,发现车轴断裂,车子歪斜,车上的一袋袋粮食散落在地上。
江陌寒和林微微,上了袁觉的马车。林子言则被请上了第二辆,跟洗砚和杨管事乘坐一辆。
袁觉打量着江陌寒,果然芝兰玉树、一表人才。此人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模样,如果他真是师公的弟子,那他还得称呼对方一声“师叔”呢!
江陌寒不发一言,林微微看看他,又看看袁觉,决定也学着小书生,装酷盖!
后面一辆车上,却已经从十里沟人深山与叛匪周旋,聊到赤手空拳跟猛虎搏斗,聊得热火朝天。洗砚状似无意地问了句:“林公子见过薛老吗?就是前朝鼎鼎有名的大儒?”
林子言摇摇头,道:“薛老不是十几年前,在战乱中失踪了吗?已经多年没他的消息了,我如何能见到他?不过……我倒是看到过薛老的手记,受益匪浅。”
“薛老的手记?是真迹还是手抄本?”洗砚失望过后,又追问了一句。老爷和公子说过,薛老离开江南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札、笔记什么的,都带上了。查到他老人家的手记,也是一条重要线索!
林子言手一摊,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迹,江学兄拿给我看的,还让我写了一篇心得随笔呢!”
洗砚失望不已:这少年,咋一问三不知呢?白浪费了这么多口舌。看来,突破口还是在那个江童生身上。五公子,就看你的了!
前面那辆马车中,气氛则略显凝重。林微微唏唏索索地从荷包中翻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五香兔肉条和野猪肉干。她递给江陌寒一块,抬眸看了袁觉一眼:“这位公子,你要不要来点儿?”
袁觉这才发觉,自己尚未介绍自己的来历,的确有些失礼。他忙道:“在下姓袁名觉,从京城而来……跟卢二公子相识。”
“原来袁公子是卢公子的朋友啊!我说你一个出生在江南,长在京城的人,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十里沟。是从卢公子的口中得知的吧?”林微微语气变得热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