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鸿哀叹一声,摇头道:“我啊,估计要止步童生了!最后一题,我脑子稀里糊涂的,答得很是牵强……”
林子言挠挠脑袋,不确定地道:“我也都答出来了,不知道对不对……”
“行了!这才考完第一场,都不许对答案,免得影响下一场的发挥。热水已经烧好了,洗完澡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别想那么多!”林微微打断了几人的交谈,把人赶去洗澡。
第一场糊名阅卷,取一百人。身为监察官的袁学士,自然不会缺席阅卷的环节。
每个阅卷人都分到了几十份试卷,先淘汰一批题目没答完、字迹不清、有污损的答卷。然后再一一细评,题目答得不错的放在一边,一般的放一边,内容牵强的直接淘汰……
深夜,贡院中依然灯火通明,那是阅卷人在挑灯夜战。大多数阅卷人都看完一轮了,袁学士忍不住问道:“如何?本届院试,有没有令人惊艳的答卷?”
一个年约五旬的老先生,略显激动地道:“我这有两份还不错,其中一份文采出众,旁征博引,文章又兼顾务实,的确是个好苗子!”
袁学士将他推荐的两份答卷拿过来细细品评。的确,从答卷上看,两个人都才华出众,但其中一人无论答题的角度,还是论点,都极为成熟和老辣,针砭时弊、一针见血。即便是他来答,也未必能有此人见解之独到!
再看看答卷上的字体,啧啧,龙飞凤舞,铁画银钩,已经显现出书法大家之质。这字体……他瞧着咋这么眼熟呢?低头看一眼自己手中儿子送的折扇——原来如此!
院试的两场考试之间隔了三日,第一场录取人数是秀才数量的一倍,也就是一百人,用圆圈的方式揭晓,只写座号不写姓名。
第二场考试也是三天,考一文一诗,默写《圣谕广训》中的内容。江陌寒依然答得很轻松,这类级别的考试,对他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
阅卷人又从海量的答卷中,将他的试卷单独拿出来,还兴致勃勃地读给各阅卷人听,听者都纷纷露出赞赏的神情——这可是他们中州府的好苗子,将来的国之栋梁啊!
评断完毕后,那个评阅江陌寒试卷的先生,迫不及待地拆了糊好的弥封,不自觉地将上面的籍贯和姓名读了出来:“宝清县仁安镇,江陌寒……”
新上任不久的知府大人,睁圆了眼睛:“仁安镇……江童生……那不是在皇上面前挂了名的那位吗?制成了龙骨水车的那位?范先生,你不是仁安镇的吗?此子是不是那位江童生?”
范先生抚了抚胡须,与有荣焉地笑道:“正是……”
“不得了!果然不愧是让天子都另眼相待之人!”知府大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