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寒淡淡一笑。这尤达还算是好的,顶多算是年少气盛。要知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若是昏官家的公子,为了一只金雕,能逼得人家破人亡……
当然,这位知府公子没有动手抢金雕,跟林家兄妹也不无关系。
晚上,林微微张罗了一顿美食,便各自歇下。夜里,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让燥热的天气有了些许凉意。
乡试在八月初九如期而至,每场考三天,中间能在家中休息一晚。乡试一场考三天,天气又热,是准许带米粮、小菜、小铜锅、炭、饭碗等进考舍的。考生中间是可以自己出考舍,在规定的地方自己生火做饭的。
初九这天,依旧是天没亮就检查进场。然后考生们集中在一个大院子里点名。由于两府考生比较多,从早上一直点到下午,才被允许去往各自的考舍。
考生们进了考舍,开始布置自己的考舍,例如把油布铺在屋顶防漏雨,考帘也是自带的,要钉在考舍的门上。考舍里面在上面答题的木板,也要自己加固……难怪每个考生进场的时候,就跟逃难似的,大包袱小行李的。这也给进场检查增加了难度……
收拾好考舍,考生们有半个时辰做饭吃饭的时间。这时候考试还没开始,认识的考生可以扎堆做饭。
林子言和彭禹彦找到了江陌寒,三个人开始淘米煮饭。从早上到现在,考生们水米未进,都饿得跟狼似的。
林子言一路过来,看过了两位未来姐夫的考舍,庆幸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道:“咱们还算幸运,分的考舍还算不错。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欧阳兄了,他运气不咋地,分到了臭号。”
所谓的臭号,就是在考场茅厕附近。这大热天的,那气味能把人熏晕过去……
江陌寒挑了挑眉,上一世欧阳清没考中,难道是这个原因?不过,他重生以来,很多事情都与前世大不相同,很多人的命运轨迹都有了改变。
例如前世一直在仁安镇郁郁不得志的宁东盛,此时成了北地两府有名的商界新羞,日进斗金;再例如前世被刺身亡的旻王世子,现在正活蹦乱跳地跟东胡对垒;再譬如他……
不知道欧阳清这次乡试,结果会不会改变?
林子言啃着香喷喷的干脆面,蹲在江陌寒身边,看着他做酸豆角焖饭。酸豆角是他二姐在家中炒好的,里面还放了腊肉,只要把米和水按照一定的比例放进铜锅中,再把酸豆角腊肉铺在上面煮熟了即可。
他们都在家中演示过了,明明是一样的食材,一样的步骤,未来二姐夫做出来的焖饭更好吃些。他跟大姐夫做的,不是夹生就是烂糟糟的,吃倒是能吃,但谈不上什么口感。
林子言还被他二姐骂了一顿,说他四体不勤,骂他明明是农家的孩子却连顿饭都做不好。骂到后来,他简直成了农门学子中的败类、社会的蠹虫——二姐,他亲姐,他可是要参加乡试的,你这么打击你亲弟弟,真够忍心的!
在林子言蔫头蔫脑的等待中,焖饭终于做好了。江陌寒见状,还以为他精神状态不佳是饿出来的,特地先给他盛了一大碗,才用林微微给的料包煮起蛋花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