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顾旻王紧皱的眉头,哧溜钻进江陌寒乘坐的马车中。她坐在江陌寒身边,屁股小心翼翼地往他身边挪了挪,见他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又朝他身边挨了挨。
林子言表示没眼看:“二姐,你快把二姐夫挤车厢上了!”
林微微不理他,她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突然捧着自己擦了药油的手,哎呦哎呦地叫起来:“小书生,我的手好疼。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肿起来了?”
江陌寒不为所动,脸转向一边,后脑勺对着她。林微微叫疼的声音更大了:“大娃,你看我的手腕是不是也肿了?那刺客好大的劲儿,不会也跟我一样天生神力吧?那一箭,不会伤了我的腕骨吧?”
林子言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好像……有点肿。二姐,你疼得厉害吗?咱们先别回去,让马车直接去医馆吧?”
“好疼啊!呜呜呜呜!小书生,我可疼了——可怜没人疼哪!”林微微唱念做打,演得一出好戏。
江陌寒明知道她在装腔作势,视线却忍不住瞥向她受伤的手——这只手,曾经在坠落山崖的时候受过伤,后来又被老虎咬过,不会真伤筋动骨了吧?
他顾不上生气,捧着她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叹了口气,问道:“这样疼不疼?”
林微微哭唧唧的表情,瞬间被笑脸取代:“你肯理我,它就不疼了!我就知道,你不舍得不理我的!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头脑发热,一杆劲儿地往前冲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的保证,我一点都不相信。你自己算算,你向我保证过几次了?”江陌寒轻轻戳了戳她红肿的手心——疼?知道疼还舍命去救人?这次还好,只是被箭矢擦伤了手心。万一要是漏了一支箭,在你身上戳个血窟窿,就不是疼的事了!
林微微竖起三个手指:“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不信,你看我真诚的小眼神!”
江陌寒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我知道你现在的保证,是真心的。可是,每到危机时刻,这份保证便抛之脑后……你知道吗?那次在山谷寻梅时,你被老虎咬伤,半边身子染血的那一幕,我看得心都要碎了,恨不得以身替你。还有刚才,如果不是逃散的百姓挡着,我一定扑上去挡在你的面前!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请你下次以身犯险的时候,考虑一下爱你的人的感受!”
林微微抱着他的胳膊,像没有骨头似的靠在他肩膀上,乖觉地道:“我错了!我以后会牢牢记住,我的命不只是属于自己,还属于你,属于所有疼我爱我的人。你狠狠骂我一顿吧,打我也行,但不要不理我,也不要把气憋在心里,会伤身体的!”
江陌寒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叹息,他怎么舍得打她骂她,他真不知对她该如何是好。江陌寒伸出手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对她道:
“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我只是气自己没能耐,每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身处险境,却又无能为力。你说,我作为男人,作为你的未婚夫,是不是很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