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对方端给她时。
她接住茶杯的手倏忽一松,眼看茶水就要撒沈青桉一身,她恶毒轻蔑的台词正要脱口而出,就发现那茶具已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接住,然后重新交到她手中。
“师姐,可要小心了。”他低垂着眼眸,瞧不清神色。
曲妗身子一僵,反应过来后,忙将手抽回来,强装恶毒:“来自凡界的病秧子,谁允许你触碰我的手?还真是肮脏,我恨不得现在就将你丢出去再抽二十鞭子,你这个混蛋至极的家伙。”
曲妗冷哼着,就轻抿一口茶水。
然后把茶具狠狠地摔在地上,玻璃碎渣伴着温热的茶水四溅得满地都是。
“沈师弟,你是想烫死我吗?”
曲妗越欺负越找到了以往的感觉,此刻正冷笑着,一双桃花眼微眯起看人时,显得恣睢又充满恶意,是一看就不好招惹的贵族姿态。
不料下一刻,她面上的恶毒神情就维持不下去了。
她只觉胳膊被人一把拽住,身体就控制不住地前倾。
少年慢慢放大的俊秀面庞近在咫尺,他神情散漫,冰凉的指尖蹭了蹭曲妗的唇角,慢慢道:“师姐烫伤了?要师弟帮你上药吗?”
感受着唇上的痒意,曲妗面上不可自抑地泛起绯色,她一把将沈青桉推开。
“你这个混蛋!”
似不解气,她又抽出金花鞭在他身上狠狠打了几下,恼羞成怒:“我警告你,只要你留在青羽派一日,就要被我折辱一日,你这辈子都别想筑基。”
沈青桉看着指尖的殷红唇脂,轻笑道:“是师弟僭越了,曲师姐可莫要气坏了自己。”
曲妗觉得沈青桉不一样了。
以往她用曲妗的身份欺负他时,他总是一副隐忍屈辱不甘的脆弱模样;用洞元的身份安慰他时,则是单纯美好的少年郎。
但是现在——
他居然敢反抗了?!
还敢...还敢那样对待她,简直不把她曲妗放在眼里,这个混蛋至极的蛮横家伙。
不对...
曲妗面色微沉,仔细思考。
他想反抗。
是不是证明他的心灵寄托洞元离开后,他就将满心的憋闷都藏在心里,无处倾诉之下,恨意慢慢滋生,想要反抗这种不公平的对待以及她这个青羽派的地头蛇土霸王。
曲妗嘴角愉悦得扬起。
那就距离逼他离开青羽派不远了。
曲妗再接再厉,接下来的日子里高频率地在沈青桉面前晃悠,整个昭天峰都充满了她恶毒的诅咒和阴阳怪气的嘲讽。
“这地真是你扫了一晚上的成果?”
说着,曲妗就扬了一鞭子,将叶子弄得满地都是,“瞧瞧,这里这么多的树叶,看来你不仅没有正常人该有的触觉,眼睛也不大正常。”
“并且我昨日清晨让你抄写的门规你写了多少?拿出来让我瞧瞧。”
“这么厚啊...”
“哎呀。”
“不小心没拿稳呢,都飞了。”
“那就麻烦沈师弟重新抄写一遍了,记得明日是最后期限哦。”
看着那如同白天鹅般昂首挺胸却恶毒刻薄锱铢必较的愚蠢女人,沈青桉嘴角微勾,伴着一抹轻嘲:“曲师姐,师弟一定会努力将您的一切要求都做到。”
曲妗见火候差不多了,冷哼着转身就走。
“师姐,等等。”沈青桉一脸的懒散,慢悠悠道:“你的后背粘上了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