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为有好皮囊,且会投其所好,所以跟京城不少富家千金有关联,自然懂得如何看眼色和讨好人,从千金小姐那边诓骗来的银子,则都被他用来花天酒地,不然芊芝那边也不会有景文山的老底。
不知为何。
公主明明对他也是一副笑颜如花的模样。
可张文山这种惯会看人脸色的,就是察觉到了公主的敷衍了事,且她总在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就这样过了许久。
突然,张文山能够感到公主对他的态度忽然变了,居然轻轻揽住了他的胳膊,然后转头看他,明眸如水,巧笑嫣然:“张先生,你说的常州麻团糖,真有那么好吃吗?”
张文山顾不得思考,整个人都被狂喜掩埋,忙说:“麻团糖是用大米所做,草民看书累了,便会吃上几颗,腹中便能有饱腹感,味道也是香甜酥脆,十分可口,有时要赶远路,草民家乡那边,也会备上一罐。”
公主便掩唇一笑,“那看来是个不错的食物,本宫倒真有些好奇了。”
张文山正要继续用‘麻团糖’当做话题的媒介,就察觉不远处站着一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看,张文山正要大声呵斥,公主在此,瞎了你的狗眼敢盯着公主看,可话未出口就顿住了。
因为此人他曾在诗会上见过。
以一绝句夺得诗首,风清月朗,正是温家二公子温瑜,当今状元郎,九公主的未来驸马.....
公主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她朝温二公子招了下手:“温状元,好巧,怎在这里碰上面儿了,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人,尚文书院的张先生,学识渊博,不在你之下。”
温二公子抿着唇,良久才应。
可看向他时,目光却冷得不行。张文山顿时一抖,不由想起所有人对这位温二公子的评价,脾气温和,从不动气....
温二公子走来。
却不动声色挤进他们中间。
张文山正尴尬不知所措时,好在公主还记着他的好,总越过温二公子与他说话,将其晾在一旁,他感觉到温二公子周身气场愈发冰冷的同时,也有了点小小得意,与九公主有婚约又如何,九公主还不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就这样一路逛着,到了天色暗沉。
街边亮起花灯。
温二公子突然一个不小心将冰碗泼在了他身上,然后垂眸道歉,声音平淡清冷得很:“不远处是状元楼,那边有客房可以换衣,我可以带景先生去。”
张文山气得不行,这哪里是不小心。
这温瑜做戏也不做的真一些,直愣愣毫不掩饰朝他泼来,明眼人一下便能看出,就差没给自己在额头贴个标签‘我是有意的’了!
但他却不得不跟温瑜去,因为衣服脏了,在九公主面前有损形象。
可等到了状元楼。
温瑜根本并没有带他去什么客房,而是去了二楼的雅间。
张文山皱眉:“温大人此为何意。”
温瑜直言:“你想要什么。”
张文山恍然大悟,原来是正房感到了危机,来挑拨他与公主的关系来了,“草民什么都不要,温大人若是想让草民离开九公主,不必浪费时间了,草民只听九公主的话,让草民离开公主身边,也必须公主亲口说。”
温瑜道:“公主不会喜欢你。你也不可能从公主身边捞到什么好处,但能从我身上得到。”
不等张文山开口,他继续说,生平第一次用了威胁的手段,“我想你也该清楚,九公主与我有婚约,而温家也并非寒门,若想折腾你,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你还不如识相些,拿了我的好处就离开。”
张文山听了,后怕起来。
温家可不如寻常富贵人家那般好糊弄。
而且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寒门子弟能够把控得住的,且按照公主今天对他的态度来看,明显是温二公子来了之后,才对他不那么敷衍,这怎么看都像是有意借着他来气温二公子.....
温瑜示意景和将一叠银票拿出来,递给张文山。
“你应当在等三年后的科考,这些钱足够你在京城三年都无需为钱财忧心,拿了之后,离开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