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吴大将军来了没有?”谭定问着一起服役的李大黑。
“没来吧?我没见到大将军。”
他们这组是铁矿第一队,算是先锋队,在前面开路的,队里的人都是挑选的对大山熟悉的山民。
可是李大黑却没见过谭定,虽然大山里面村子隔得远,可是青壮年总是要出门活动,村里联姻也是常事,却从没听说过谭定这一号人物。
这会儿中途休息一刻钟,李大黑咕咚咕咚灌了半壶水,又把水壶给谭定。
谭定避开他的手。
“谢谢李大哥,我带的有。”
“总觉得你不像本地人,咋来这里挖矿呢?”
谭定呵呵一笑:“我是临县山里的,听说这边挖矿给工钱还管吃,天马上要冷了,实在没工做了,就来挣个过年钱。”
想着来挣点铜板的役工也有一部分,李大黑不疑有他,只是憨厚笑笑。
“看兄弟跟我这种大老粗不一样,不像穷人家。”
“唉,不瞒大哥,我家之前粮地也有几十亩,只是家里有剧变,卖完了,我以前也是吃穿不愁的,一时间心态还没转变过来。”
李大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人就是这样,起起落落的,只要人好好的在还怕起不来?我看兄弟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哈哈哈就借李大哥吉言了。”
监工喊着上工了,两人忙起身去拿斧子铲子。
谭定皱着眉头打量着李大黑跟自己的不同之处,似乎自己皮肤是细了一些,即使在这个大家都灰头土脸的环境里,仔细看也能看出些不同,好在役工劳累,也都没空注意旁人。
趁人不注意,他抹了一些泥土在脸上。
江岚和张晴晴化了男妆在小茶馆喝茶听八卦,隔壁桌几个人绘声绘色的在讲闹鬼的事。
“这真的假的,有人装神弄鬼的吧?”
一个年轻点男子的听大家提起不太信。
“我表弟他二叔是真见到了!他在刘富户家做管家,刘富户你们知道吧,就是城里那个布纺……”
一个穿着挺周正的男子在讲,只是眉毛稀疏,几乎只有半拉眉毛。
“知道知道!别说这个,快说他二叔!”有人催他。
“我表弟他二叔是刘家的管家,他家有个婆子偷主人家首饰,被搜出来,当着众人面骂了一顿,你想想她那么大年龄,之前也是家里有头有脸的……”
旁边胖子不耐烦:“你说重点,后来怎么了?跟闹鬼的有什么关系?”
半拉眉毛不满了:“你总要让我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啊!要不然你们听热闹也听不明白。”
“行行行你快说,那个谁你别打断他。”最开始那个年轻人调解。
“嗯,她在家里也是有头有脸的,被人这么羞辱,哭着回屋锁了门……”
“嘁!自己手脚不干净还有脸哭……”
那个胖子反而不急着听热闹,还插嘴发表看法。
半拉眉毛没理会他,继续讲:“你们猜怎么着?她回屋就上吊了!”
“啊……”
“这……”
众人都摇摇头,那胖子说:“偷盗虽然可恨,却不至于死吧。”
年轻人却皱着眉头:“也是她活该,不做小偷不就行了!”
“出了这事儿挺晦气,跟人家刘富户也没啥关系,是她自己要死,她是卖身到刘家的,死了没人收尸,刘富户让买个薄棺材给她葬到城外荒地里。”
城外荒地在城西,基本算是乱葬岗。
“这刘富户不错了。”年轻人评价。
“嗯,刘富户人不错,底下的人不一定认账,这婆子又没家人看着,去买棺材的小厮就买了个草席,管家看到也没办法,都到城外荒地了,总不至于因为个死人跟活人置气,就想着快点埋了。”
半拉眉毛说了半天,开始喝水,旁边的人眼巴巴等着他。
“那荒地太渗人,两个人没挖几下就挖到白骨,给吓得不轻。”
“在乱葬岗有白骨很正常,但是小厮害怕,央求管家回去再找俩人来挖,肯定不能再把尸体带回去啊,但也怕有野兽来啃尸体,就留了小厮在哪看着,管家回家里喊人。”
半拉眉毛说到这儿也有些紧张,又灌了几杯水。
整个茶馆本来也不大,大家都屏住呼吸在等他喝完水继续讲。
“管家赶了马车,来回也就一刻钟多,喊了人就来,也是怕小厮害怕,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