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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回 夜不过谷

潘文心灰意冷,只道:“不错。”

今临碗晚顿了顿,问道:“令媛成亲,请来两位西月国的月女作甚?”

潘文低下头沉声说道:“这是家事,两位还是莫要多问了。”听到言辞语调,

颇有些恼怒。

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出此间事有蹊跷,今临碗晚聪明伶俐,又怎猜不透,说道:“你不说出来,我们怎么帮助你?”

潘文立马抬起头来,“阁下什么意思?”

今临碗晚说道:“那两位月女是贵府请来的救兵,我们赶跑了贵府请来的救兵,这份帐自当我们来还。”

潘文闻得此言,神情立马就变了,“此话当真?”

“一言九鼎。”

潘文忽然又犹豫了片刻,摇头道:“罢了罢了,两位就算有心,只怕未必能......”

今临碗晚“嘻嘻”而笑,“怎么?瞧不起我们吗?”

潘文道:“不敢,此事非是如此简单。”

今临碗晚道:“潘公请来的那两位西月国月女怎样?在我的鞭子之下未必能走过一招,此间难事我来做,不好过那两位月女?”

“啊这......”

今临碗晚又指着公输步吹嘘道:“这位是如今稷山书院的掌门,稷山书院掌门来助你,你还担心什么?”

稷山书院乃南门四派,潘文怎能不知,只是公输步如此年轻,着实让人难以相信,只惊得目瞪口呆。

今临碗晚举起公输步的手腕,“你瞧,这是稷山书院的掌门印记,绝不会有假。”

潘文虽不能完全相信,但是他此刻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又打量了两人片刻,最后打定主意,就此一搏,于是说道:“即是如此,我也不瞒二位了。”

潘文整理了桌椅,请公输步与今临碗晚坐下,然后讲了事情的由来。

潘文问道:“两位可曾听说‘夜不过巫月谷,远不上水帘山’这句话?”

今临碗晚轻轻“啊”了一声。

潘文问道:“姑娘可知?”

谁知今临碗晚连忙摇了摇头,“不知不知。”

公输步道:“在下也不曾听闻,还望相告。”

潘文说道:“这湘江上有一个地方叫做巫月谷,于岳阳西三百里,但凡大小船只都要经过此处。当地流传着一句话,夜不过巫月谷,远不上水帘山。说的是湘江上的船只无论载客还是经商,到了夜晚都不能进巫月谷。据说巫月谷里有个巫月国,凡是在晚上进了巫月谷的船只,最后出来的都成了空船,船上的人尽皆消失,无一人归来。”

“有人传言,说这些消失的人都去了巫月国,做了巫月国的子民。至于为何,不得人知。于是‘夜不过巫月谷’这句话便传开了,凡是要经过巫月谷的船只都挑早上。”

公输步心想,此事与潘家大小姐出嫁有何关系?

潘文继续讲道:“大家都不在夜晚入谷,便再无人消失,然而不久之后,湘江之上出现了一只妖怪,他自称是巫月国的国王,沿着江畔挨家挨户敲门,遇人便邀请去巫月国做客。江畔的人家都知‘夜不过巫月谷’,是以谁都不敢去。过后不久,凡是拒绝的人家都发生了奇怪的事情,整家人要么癫狂,要么变老。再而后来,那妖怪每年都出来挑选一个人家,只邀请一人,只要答应,整家人那便相安无事。湘江东西沿岸三百里都被问候了遍,直到今年,那妖怪到了岳阳,来到了我潘家......”

“那日午后,倩儿于后院荡秋千,哼着小曲儿。东院墙头忽然站了一个奇怪的人,他披着一身麻袋,把自己包裹住,身形跟黄花一样瘦。”

公输步与今临碗晚都知他口中称的“倩儿”便是潘文的闺女。

他接着说道:“倩儿着实吓了一跳,赶紧跑来找我。我邀了府上保卫,一道来到后院,却不见人影,后来倩儿在秋千上发现了一封信,信是那怪人写的,他自称是巫月国的国王,每年都会出谷邀请一位有缘人去巫月谷做客,这日他来到岳阳,恰巧路过听见曲声,他好奇寻声而来,竟听得入神。这声音是他听过最清澈的声音,比昆仑山的瑶池还要清,他愿娶倩儿为妻。第二日,便有人送了黄金百两,宝珠千斤于府上,说是彩礼,并订婚期于三日之后,让我们将倩儿用船送到巫月谷去。”

公输步道:“所以,今日你们就要把令媛送去巫月国?”

潘文说道:“为了整个潘家,我别无他法,但求巫月国国王是真心喜欢她。后来我遇到了两位西月国的月女,她们听闻此事,便愿意来助我,去回回那巫月国国王。我抱了一丝期望,与两位月女约定在此,特意将嫁船驶到此处,不料两位......”说着一阵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