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着,是真的哭了。
杨天舞哈哈大笑,“你这姑娘真是有意思,且不说我们不认识你。就算认识你,我们已经在这里吃饭,饭菜都端上来了。你却忽然踹开门跑进来,叫我们换个地方吃饭。还说这个包间是你每次都坐的。干嘛,这个包间写你名字了呗?”
杨天舞四处张望,“还是说,你在这个包间里藏了什么人,就等着寻机会过来见面呢?”
姑娘一梗,脸顿时红了,哭的越发大声,“你们欺负人。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岂容你们这样污蔑?我的清白都没有了!我不活了!”
长公主黑着脸,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杨天舞笑的声音更大,“不想活了最好,也没人拦着你,那你直接跳下去不就行了。”
姑娘脸色越发难看,骑虎难下,她也就是随便说说,根本没有真要跳楼,现在被别人看着,姑娘心里不舒服。
姑娘忽然仰起头直勾勾看着长公主,“难怪百姓都说长公主嚣张跋扈,原来就是这样欺负人的。我说不过你们。我走!”
杨天舞真是要无语了,这就是所谓的“倒打一耙”不成。
她这样跑进来撒泼,自己居然还有理了?
“姑娘。”金玉虎站在楼梯口负手而立,冷漠看着哭泣要跑的姑娘,“你想跳楼却跑错了地方。跳楼应该往墙边跑。而不是下楼梯。”
诸位哄堂大笑,一句话说的姑娘无地自容。抬起头刚要怒骂几句,等看清楚金玉虎以后,姑娘顿时愣了。双颊绯红,含羞带怯瞧着金玉虎。
“这位公子是什么人?”姑娘微微低头,娇羞绞着手帕。
“未曾在京城见过,可是外地来的?”
金玉虎冷哼一声,伸长脖子看过去,包间内桌子上,饭菜已经上齐,看着桌子上的茶水,长公主和杨天舞,应该是开始吃了。
“姑娘,你点的饭菜呢?” 姑娘一愣,下意识开口,“我才过来还没来得及点菜。”
金玉虎颔首,“你是谁家的姑娘?”
姑娘心底窃喜,莫非金玉虎是想知道自己是谁,以后去提亲么?
“我是太傅家的嫡女……”
金玉虎颔首,“既然不想跳楼了,那就快些走吧。免得被人看笑话。”
太傅嫡女一梗,这人说话怎的气人呢?
瞧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太傅嫡女也感觉丢人,急忙匆匆离开。
金玉虎扫视长公主一眼,心一跳,似乎慢了半拍。
翌日。皇上一边看奏折,一边皱眉。
“金玉虎真是好样的,上任第一天就参了长公主一本!”皇上嘴角含笑,倒不是生气的样子。宫人心底疑惑,这些年来参长公主的还少么?不过是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和长公主计较而已。现在怎的还说起来了。
皇上含笑,双目直勾勾看着金玉虎,“爱卿,你还真是尽职值守。”
大臣们都等着看热闹,谁不知道皇上最宠长公主,别说在外面惹祸,就算把后宫烧了,皇上也笑笑而已。
如今金玉虎倒是好,第一天跑来上朝,就先参长公主一本。
“长公主嚣张跋扈,霸占太傅嫡女平常坐的包间。已经开始吃饭,却不肯给才到酒楼还没点菜的太傅嫡女让位。”
“实在有违伦理长纲。”皇上险些就要笑了,瞧瞧人家金玉虎写的参本,这才是参本该有的样子,上面写着要参长公主,实际上字字句句都在叙述事实,把太傅嫡女如何哭泣,说长公主欺负人的事,写的清清楚楚。
简直不能再明白了。
太傅惊出一身冷汗,昨儿嫡女回到家,还说遇到一位公子,瞧着好看,他就感觉哪里不对劲。如今金玉虎的本子,哪里是参长公主的?分明就是参自家嫡女的。
皇上念完本子,太傅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跪倒在地。
“皇上恕罪。”
“别啊,你倒是说说自己何罪之有?”皇上表情温和,太傅知道皇上这就是在生气。
“臣的嫡女不懂事,自以为是,长公主已经在吃饭,她还跑过去抢位置,没有规矩。”
“还有呢?”皇上扫视太傅一眼,心底已经有了怒气。
太傅冷汗淋漓,还有什么不对的?
似乎没有了啊。
“好啊!”皇上直接把参本丢到太傅身上,“你还好意思说?朕的长公主哪里就嚣张了。你家嫡女居然敢当众颠倒黑白,说长公主嚣张跋扈,抢占位置。难道她是先预定了位置不成?别说酒楼包间,就是你家,朕去了几次都坐在客厅,难道你家就是朕的了么?”
“朕举办宫宴,你们坐的位置就是你们的了?”
“那你们现在站的位置,也是你们的,却不是朕的?”
大臣们吓了一跳,纷纷跟着跪下,高呼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很敢啊!”
皇上冷笑,“长公主不过就是脾气傲娇一些,却也知道礼数,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嚣张跋扈仗势欺人。朕若不是看到参本,还不知道你们家的嫡女,居然敢这样欺负长公主。谁给你们的胆子!”
皇上冷漠看着太傅,“朕就罚你半年俸禄。罚你没有教育好自家嫡女!”
“若是还不会教育,朕介意派宫里嬷嬷去教。”
太傅心底苦哈哈,自家那个嫡女就是脾气不好,也怪自己疏于管教,被夫人惯坏了。可是她也太大胆,怎么能去得罪长公主呢。还有这个金玉虎,太傅心底疑惑,他分明是参长公主,然后把事情仔细说了一遍,到最后怎的就是太傅被罚了半年的俸禄呢。
“皇上!”金玉虎行礼,“臣以为这个不妥。只要给教训就行,何必要罚半年的俸禄呢?太傅府上下多少人,若是罚半年俸禄,岂不是吃不上饭了?还望皇上三思。”
太傅急忙点头,对啊,半年俸禄罚了,府里上下是真的不用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