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安自那夜回来之后,除去偶尔去给许夫人请安,便一直呆在院子里。许夫人这几日也不见当初那么好样子,总是若有若无的给许长安脸子。
许长安见她如此,就没把这种行为放在心上。只要许万松还活着一天,只要她还想要着脸,她就不敢明面上对许长安如何。
许夫人自然也知道,但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自从上次后被气了不轻,本来势在必得的百花宴头筹,最后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许长安夺走了,她能高兴吗?
许夫人见自己女儿整日不开心,自己哪里还能高兴的起来。
好不容易用得来的请帖哄得了自家女儿开心,她自然是要给许长安一些脸色的。
那个请帖本来只请各个世家的长女,以前许如芷为长,现在上头生生压了一个许长安,许如芷眼里心里都是不情愿。
这还是她好不容易从母家要来的帖子,换了女儿一脸笑容。
许长安万分不在意。
许长安在院子里摆着棋,自己手执黑子白子,径自下了起来。
今日的许长安穿着一身淡粉衣裙,头发被星月的巧手编成了两股辫子,显得比平日尤为更邻家亲和一些。
这才像普通的世家小姐嘛,星月给自己小姐梳完妆,拍手赞叹。
好吧,凑合凑合吧。
许长安心底无奈。
黑白棋子在棋盘上一下又一下的落着,一个人下棋下的久了,对自己甚为了解。
所以,这下棋对许长安只得是个消遣而已。
放下手中棋子,许长安目光幽幽,看着院子里的海棠树。
那夜的情景一一浮现眼前。
鸳鸯楼的老鸨,那个靠一己之力做大的鸳鸯楼的妇人,元府旧人,春娘跪在她面前。
“小姐,奴,奴婢永远是元府的人,做鬼也是!”春娘没想到她还能在活着的日子里见到自家小姐,她,心里有愧啊!
不知道小姐这几年过得可好,是否吃得饱穿的暖,有没有欺负她,她一个人怎么活下来的呀?
一定很苦的吧!
作为元府的奴才,没照顾好自己的主子,该打,该骂,更该死。
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家小姐过得是怎么样的生活。
她只能跪下来请罪。
就算小姐让她死,她也毫不犹豫。
“你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春娘。”许长安将跪地的春娘扶了起来。
春娘!好久都没人唤起这个名字了,她的小主子回来了。
春娘听到她自己的名字,眼眶顿时红了,是,她回来了。
“还有,以后这个世上没有你的小姐了,只有许长安!”许长安看春娘泪眼婆娑的样子,目光坚定。
春娘一滞,目带疑问。
小姐是怎么想的呢。
许长安看出春娘心中疑问,稳稳开口向她解释,“春娘,那场大火已经烧死了所有人!包括我!”
又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以后这世上只有许长安了!”
春娘似懂非懂。
“你可以回到你原本的生活了!”许长安接了一句。
什么意思,原本的生活?春娘不懂自家小主子的意思。
“这,这是什么意思?”她得问出口。
脑海里闪过些什么,不等许长安开口,春娘急急道:“不管小姐是谁,小姐永远是我的小主子啊!难不成,小姐竟见了我便不要我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