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马秀琴疯了?明明她自己不说,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有人查出来的事情,为什么要坦白?
其实没想的那么严重。
夫妻之间是有救助义务,然,就算先不去探讨二人的关系,时隔四十年,一个冷眼旁观的过程要如何证明?无凭无据,法院总不能光凭一份口供定罪。
所以即便是到了此刻,周南仍没放松警惕。
好在之前的大量铺垫没有白费,马秀琴继续沉浸在往事中。
“打那后,我不再强求什么家庭温暖父母关爱,可老天竟又给了我个机会,让我嫁给了严兴发,可也跟我开了个玩笑,人前看着比谁都和善的他,竟比那老光棍下手还狠,稍不顺心,我就得躺好几天。”
虽是回忆,马秀琴的叙述却条理分明,显然这些经历早已深深刻入灵魂,根本无需整理。
“而我的日子,也与往昔没什么区别,甚至除了做牛做马,还多了项生育工具的职责,为他添了一子一女。”
“母凭子贵?不存在的。严兴发重男轻女的思想极为严重,打丫丫生下来,抱都没抱过一次,却对他儿子爱不释手有求必应,在严兴发的影响下,严喜军对我这个母亲,都十足的轻视,呼来喝去的,更不用说他妹妹了。每每看到丫丫,我就彷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老天再次开眼,让他出了车祸!不知怎的,看着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严兴发,慢慢就和那老光棍的形象重合了起来,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怕的?但他又和老光棍不一样,他只是瘸了,不会死啊...那怎么办呢?”
莫名的,这种自言自语式的反问,让呼延勇再次感到背后一阵凉嗖嗖。
可马秀琴的语气分明十分平澹,甚至没带着多少起伏,“后来我想明白了,杀人我是不敢,但我可以让自己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啊...毕竟,那是我从小到大的愿望。”
“一开始,严喜军父子是非常不配合的,但我有的是耐心,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一年不行就两年,五年,十年...终于,这个家成了我理想中的样子,我家闺女也终于能在爱的环境下顺利成长。”
沉浸在回忆中的马秀琴语气越平静,旁观众越觉得毛骨悚然,接连不幸,再加上其自身可能具有的性格缺陷...虽然能理解,但不表示能接受啊!
可事实证明,此时此刻马秀琴的“变态之路”才刚刚起步,她还在继续着。
“丫丫自小就和我极为亲近,但有一天忽然就不那么亲近了,她有了自己的小秘密,甚至为了这个秘密暗然神伤。这怎么行?”
“经过几次谈心,妈妈终于知道了闺女的心事,原来我家丫丫喜欢上了街坊里一个男孩子,原来...我家丫丫真长大了...”
这本来该是母亲欣然看到自己孩子长大的语气,可室内外却没一个人会觉得事情走向能如此普通,但究竟能不普通到什么地步,无人可预料。
但考虑到这个时间节点...莫非终于要说到十年前那第一起桉件上了吗!
“起初我是不舍得的,但为了女儿的幸福,我也不是不能牺牲,”马秀琴略显空洞的目光忽然再次亮起,“直到我知道那男孩子的名字,洪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