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之间的交流友好一些呢?”白人背包客还是笑着,少年手上的武器没有带给他任何感觉,但是他知道能够被派来的审判者不会有任何可以小觑的地方。
“如果是平时,我很愿意和你到那边的椅子上坐一坐,聊一聊人生和理想,但是很遗憾,我接到的命令是格杀勿论。”唐子文摇了摇头,“所以,很抱歉,不能和你好好的谈一谈了。”
“那么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背包客仍旧只是看着对面的黑发少年。
“可以。”
“我死了之后,你要去哪儿?”
一个再为简单不过的问题,唐子文大可以回答他任何一个地方。
“……以色列”
“虽然不是我理想的埋骨地,不过也好,要是你不介意,请帮我把这个小袋子丢到以色列的任何一个地方——随便什么地方吧。”背包客将自己身上的一个小袋子取了下来,扔在了墙边。
“里面是一枚戒指,或许还有一些奇怪的没有价值的纸张。”
唐子文盯着包裹看了一眼,然后收回了视线。
“说起来,其实就这样逝去,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毕竟还有那么多地方没有去过……”背包客抬起了头,“所以,我们来竭力的争斗一场吧。”
黑色和花色的各种线条之间,一只大的黑色眼睛的注视之下,巷子里有一双金色的眼眸。
就如同在桥洞之下见到过的那些死侍一样,这双眼睛里面,有的只是一些挣脱了牢笼和铁链束缚的兽性。
预想之中的激烈战斗并没有到来。
唐子文出剑,背包客用心脏迎上了前来的锋芒。
无声的死亡,多数时候比起有声的惨嚎更加让人恐惧。
背包客倒在了幼稚、怪异的涂鸦之间,脸上是莫名的笑容,好像解脱了一样,无声无息地。
少年也没有说话,慢慢看着这个逃亡了十几年的罪犯。
这场战斗——或许根本不能够称为战斗,完全就是一场精心计划的自我毁灭。多数时候,人们都会选择将过去的罪孽遗忘,就像丢弃无用的脏乱物品一样将它们随便留在某一个角落,但就像是垃圾的臭味会沾染在你的身上一样。一切的所作所为都像是颜料一样,沾染在你的灵魂白纸之上。
十几年之前,白人背包客还只是一个背着吉他的长发浪子,每天辗转与不同的场所,大街小巷、酒吧聚会。每次活动结束,都只留给人一个潇洒的背影,他的生活成了一首狂野潇洒的诗篇。
只是突然之间,这首诗篇的下一章就好像是被人从笔记本上撕去了一样,突兀的中断了,没有一点点征兆。
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个年轻的潇洒身影去了哪里,但也仅仅是小镇上的某件屋子里少了一个会弹吉他的年轻人,没有人会一直看着一个无人的地方。
多年之间,曾经的少年辗转、流浪、独自旅行,他的生活还是一首诗,不过没有了那样的洒脱,有一些沉重的东西压住了他,让他多了犹豫,少了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