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余启明几乎被冷汗浸湿了全身,这种未知所带来的恐怖让他根本找不出原因所在,更加不知该如何应对。
难道是正厅里出现了问题?所以他才听不到传来的任何声响?
他下意识地向前迈去几步,可谁知就在这时,那些目光陡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连小饭厅里都瞬间消失了声音,那些目光分明就是这里其他的顾客再一次盯向了他。
又是这样的场景,而这一次,这些眼神带来的压抑与恐怖更是到了之前完全无法达到的程度。
余启明身体一僵,警告!这就是诡屋给他的警告,他不能再向前走了,诡屋根本不允许他去看正厅里的情况。
真的是正厅里发生的变故?还是说因为任务已经开始,他们已经不被允许离开这个小饭厅了?
余启明不知道,眼下这种情况,他哪有心思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而在同时,陈立山与孙虎亦是看向了余启明。二人目光中有责备、有惊愕,显然,余启明的举动同样是他们所好奇、亦或者是想要尝试的。
只是看到这情况出现的瞬间,又同时谨慎地停在了原地。
不过,也同样是在这一刻,余启明的脸色居然又产生了变化。
他的听力当然没有失去作用,而正是因为正厅与偏厅同时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让他察觉到了那几乎无法被注意到的声响。
有谁的脚步在他们的身后悄然接近,是一道?不对,不止一道而已,还有其他人的脚步声。
而与脚步声同时出现的,还有偶尔出现的细微的碰撞声响,就像是两个瓷器不经意间轻轻地触碰。
有人在向他们靠近。
不,还不仅仅是这样,顺着这些声音向更远处听出,余启明甚至能听到有模糊的“哆哆哆”的声音与远处延伸着刺到他的耳朵里。
他的心脏跟着一次次地跳动,仿若心跳与其节奏搭在了一起,然而,却传出的是令人几欲痛绝的感受。
胸口又渐渐传来疼痛了,却又随之浮现的,是余启明心头难以遏制的好奇,他不自觉间又向前一步,于是,本就消失的声音更加缥缈无踪。
他无视了那些令人恐惧的目光,只顾着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听觉之上。
那声音越来越清,越来越响,终于,他听出了那是什么。
那是菜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是皮肉与骨头分离时发出的声响,是骨头被敲成两段时扎在耳膜上的恐怖刺激。
而伴随着这声音,他似乎都能在脑海中描绘出画面。
他们的肉被剔下来了,然后被切成各种菜品需要的大小、形状,装在了盘子里,菜刀与盘子碰撞,接着脚步声就又传来。
不过几步,脚步声又停了,盘子渐渐倾斜,然后肉就被人倒入铁锅中,只听这一刻,骤然间滋啦滋啦声便充斥在余启明的耳间,血红色的肉被渐渐烧得发黄,然后又变成棕色。
又快上菜了。
直到这时,余启明才终于回过神来,这本来只是声音唤醒的想象罢了,却在这一瞬间让余启明惊恐地连连后退
。
他的脚步声是第一个,然后,身后的脚步声便又传来,应是由于余启明的后退,前方饭厅里的顾客也终于撤去了各自的目光。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再次恢复成了之前的那副做派,吃饭的吃饭,喝酒的喝酒,更有甚者甚至都向余启明的身后大喊着询问说:“老板,那个菜是不是我们的啊,怎么还不上菜啊。”
压力消失,恐惧却并非是短暂时间便足够驱逐,余启明强撑着才站稳了脚跟,可是,陈立山与孙虎却早已经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了。
余启明失神的这段时间里,刚来的女生早已和服务员交流完毕,而此刻正被引领着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走在前面的自然仍旧是服务员,见陈立山等人站在这里,他礼貌地问了一句:“几位顾客,马上要上菜了,你们怎么在这?是有什么事情么?”
余启明等人没有立即回答,自然而然地便将各自的注意力放在了那女生的身上,对方似乎被他们的眼神吓到了,这一刻也跟着胆怯地后退,却又很快,她的脸色又明显浮现出几许兴奋。
她像是要说什么,只是奇怪的是,话还没有出口,便又换做了一副担忧的模样,不敢再轻易发出声音。
不过,这般模样却足够让余启明这帮诡屋的老住户猜出些有用的信息了,三人对视一眼,想法已然是心照不宣。
只见陈立山这时站了出来,回答道:“我们就是见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上菜,出来看看。”
话音刚落,但见服务员的眉头居然也跟着皱起,不得不说,虽然他的表情并不吓人,可搭配着他那张被口罩遮挡了大半的丑陋面孔,纵然只是这常见的表情也足够吓人了。
这不,他身后的女生不自觉地就向后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