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世宇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嗤笑。
大堂内,几人落座之后,先有侍从送来水饮。
伏地南将自己本部的情况,比如羊只牛马,储存的预备冬季作为饲料的苜蓿草,管辖田亩中的收获,现在部族中的人员数量等情况,逐一向崔希逸作了汇报。
称赞伏地南做事负责认真以后,崔希逸表示已有专人进行了造册。他对此也仔细地查看过了,并就各册中的分门别类的记载,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伏地南赞叹崔希逸仔细之余,也再解释道:并非作假,而是因为对于部分账目的记录、转抄,负责人员一时疏忽,记错了册页,而造成了失误。对于这几人,也都做了不同的惩戒。
听到这里,宋通暗自想道:应该对书卷、册页的使用,进行改良了。
唐末以前,人们所谓的看书,其实不是新时代那样的一侧钉好,然后翻看另一侧的书页。此时的书,其实还是以卷,或卷轴的形式存在的。
比如抄写一部经。因为古人是从右向左书写,因此写完后就是从左至右地卷起来,成一个筒状。看的时候,右手打开左手移动卷筒,逐渐展开整部经卷。
而所谓册,也并不是新时代的册子,而是记载着不同信息的单页纸张。唐末,册页又出现了较为进步的各种折装方式,以便记载更多内容和保存。
正式的钉装书,或者线装书,是在明代才开始正式出现的。
想到这里,宋通立刻说道:“大使,我去去就来。”说着,他快步走去前院的司户署。
找了几页废旧的记录纸张,宋通将它们整齐地摞在一起后,再找来针线。然后,他将它们的右侧,用线连接了一起。
他拿着这本与后世相当,后世人理解的真正的书册,快步走回大堂。
崔希逸正与伏地南继续说着,见到宋通拿来一本薄册,不禁诧异道:“这是什么?”
宋通将册子递给崔希逸,再开心地说道:“大使,这样装订起来,不是更节省储存空间,便于拿放、移动吗?”
的确。古人在家中设立的书架,都是一卷卷的纸筒。这些书卷,简略的,就直接以卷筒的形式;精致的,就以卷、轴、缥、带的形式,进行存放、记录,以免错乱。
所谓读书破万卷、学富五车等词汇,描写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毫无疑问,这种形式肯定是占用的空间太多,也不易保管——稍有不注意,这些书卷筒就会散乱,使得想要寻找某卷筒的人,为此苦恼不已。
再者,每逢官员升贬而需要挪动这些书卷筒时,又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或者将它们逐一展平,再仔细压好;或者就直接放入箱囊中。
但这样做,都是既费了力气,又使得书卷筒极易损坏。
崔希逸随意翻看着手中的书册,不久也就明白了。他拍了一下大腿说道:“此事极易,但多少年来,人们都是按照旧习,没有过多去考虑这个所谓的小事。”
对于汉人的书卷、书册并不感兴趣,但伏地南见崔希逸高兴非常,也就对宋通一边微笑着,一边竖起大拇指称赞。
孙诲领着二人,端来一些甜瓜、葡萄等水果。放在桌案上后,崔希逸随即将手中的书册递给他:“孙副史,看得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