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您是怎么决定的?”曹世宇此时的心中很是不安,真的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没有回答他的话,安禄山双手撑住膝盖,用力一下就站起身来。
他冲着帐外喝道:“来人!”
侍卫应诺一声,立即进帐领命。
“集合左近的兵将!”安禄山大声说道。
一边的曹世宇,紧张得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提到了嗓子眼,马上就要跳出来了。
“奚人、契丹人无礼,我必欲把他们赶尽才可!”安禄山愤恨地说道。
侍卫领命后,转身出帐去传命。帐内的曹世宇,那颗紧张的心脏,重新掉回胸腔内。
见他脸上有些发白,安禄山安抚着说道:“世宇,实在没办法。我总不能为了还没见到的利益,把应该主责的事务丢弃。”
曹世宇看着他,点点头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他实在是因为刚才太紧张,现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拍拍好兄弟的肩膀,安禄山继续说道:“不如此,我现在的官位都是不保,世宇必要理解才好。”
“当然,当然。”曹世宇赶紧施礼说道,“将军不如此,怎么对得起朝廷的委任!”
“嗯,”安禄山见他说得诚恳,心中很是欣慰。
眼睛重新眯起来,他肥脸上的这个部位,也就形成了一道肉缝。
眼放凶光、嘴唇歪斜,从他的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些蛮人,我必要把他们,重新赶回深山老林去才可罢休!”
与奚人、契丹人的争斗怎么进行,曹世宇并不关心。他只关心,安禄山可以用多久,才能这些所谓的蛮人赶回山林里去。
安禄山集合起两千兵将,一定要曹世宇跟着前去镇抚。以便能够让这个好兄弟,可以亲眼见到自己的武功。
彻骨的寒风中,大雪漫天而下。
入眼处尽是白茫茫的一片,曹世宇环视着四周,自觉得每个方向的景色都是一样的。
接连一个多月,安禄山的行军并未遇到奚人、契丹人的主力部伍。
在群山中兜兜转转,兵将们虽然都是骑马,但在风雪中也是冻伤了不少人——腿脚长久不活动,被寒气侵袭导致的。
只好找到一处能够躲避猛烈寒风的山坳处,安禄山吩咐了执勤兵士远远地守护之后,就把营砦扎在了此处。
搭起毡帐,升起篝火,兵将们终于得到了久别的温暖。
饭食简单,无非就是胡饼、粟米饭。菜品只是酱菜,肉么,倒还好。
安禄山的部伍里,本来也有许多胡族,甚至有归降的奚人、契丹人。这些人的骑射功夫很强,凭借这本是打来一些猎物,还是不太费劲的。
在附近的山林中,打得几只野鹿后,兵将们就在雪地中,开心地支起数口大锅。
暗夜中火光熊熊,映红了临近的山崖。
肉香飘满山坳的时候,穿着皮裘,如同皮球一般的安禄山,大笑着和兵将们坐在胡床上,一起或者吃着炖肉,或者分食烤肉。
胡族多不怕冷,与他们长期吃肉是有一定关系的。
不仅不怕冷,他们更还擅长歌舞。
吃得开心,山坳里的军营内,也就响起了鼓乐之声。
军鼓、胡琴、笛子等乐器奏响,胡人兵将们纷纷起舞。
安禄山看得兴起,不禁也离开胡床。走到雪地中间,他脱掉皮裘后,也手舞足蹈起来。
旋转不停,他的身形却只在原地转圜。
一曲奏罢,只有他身边方圆数尺的地方的积雪,被踩得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