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青青瘪嘴,显然不满意他的说辞:“还以为你刚经历了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恨呢,一身奇怪的怨气。”
“怨气?”李药心念一动,“仔细说说?”
应青青拢了拢衣摆,将腿盘起坐在木凳上,闭上眼睛。
别说,虽然她平时身上并没有半点高人的气质,但端看眼前这个沉稳的样子好像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李药不由得觉得她有点熟悉,可仔细在脑海中搜寻,却找不到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他正想着,却见应青青眼角淌下泪来。
她睁开通红的眼,出口的话有些哽咽:“啊,别管我,就是,呃,有点难过……”她也不擦脸,任由那泪流着,“你……还是不要知道了,不经别人同意打听别人的私事不太好。”
李药一时无语。应青青倒自顾自解释起来:“啊,我是刚刚通过那个怨气看到了——你知道的,妖怪总要有一技之长吧。不过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可以是可以,但你至少告诉我,与那怨气有关的是人是鬼,是否作恶吧?”
……
“我不想骗人,所以第二个问题就不回答了——他是人,也是妖。”
李药回想着应青青的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是人也是妖?是半妖?
不对,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他推开客栈客房的门,绕过屏风,正看见那个少年坐在床上,身体渐渐消失。
渐渐消失?!
李药立即冲上前去,想碰到他,却抓了个空,只有床铺上散落的衣裳提醒着他刚刚这里有一个人。
李药坐在床上,一时有些恍惚,亦觉得心头发闷,因为他记得少年消失前冲他比的口型。
——谢谢。
……
到衙里看了会近几年应澄泓办过的妖祟案子,应青青的难过渐渐平息了。
放下书,应青青抬目四看,正见窗外一身青衣便服的应澄泓走过廊桥。
她眼珠子一转,随手施了个障眼法在屋子里,就见一只红色的肥鸡……哦不,肥鸟从窗里向着廊桥飞去。
红鸟停在青衣青年肩头,口吐应青青言:“你怎么那么闲?”他既没套黑斗篷,那便不是以国师的身份来的。
应澄泓自然地摸了摸她的鸟头,答非所问:“很快就不闲了。”
“……”红鸟舒服地眯起眼睛。
正巧言卓走过:“哇,晓和你新养了只鸟?”
“算是。”
听到又有个人认出自己真身是鸟,应青青骄傲地挺起了胸脯,却听他继续道:“可真肥啊,你肩膀还好吧?”
应青青当即就要暴起啄人,被应澄泓一手拢了回来,又抚了几把鸟头,才安分下来。她冷眼看着言卓,想起孟拾还在这个男人手上,心说暂且放他一马。
应青青脑内一番活动的时候,言卓已经非常自然地转了个方向与应澄泓并肩而行了。
眼瞅着周围没什么人,言卓忽然凑近了过来。吓得应青青呼啦一下飞起来,险些给了他一翅膀,却听他对应澄泓小声说:
“晓和,我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