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该就事论事,若论往日作风,二弟怕是忘了,卢雄杰全然不输于李珂,要照着二弟所说,卢雄杰往日那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的劲,此事说不定还是卢雄杰故意要杀害李珂!”
……
官家坐在上面听他们兄弟二人争论,眼见他们二人语气逐渐激烈,还把那两家平日里的盖着的陈谷子烂芝麻的腌臜事儿给翻了出来,他便出声打断道:“行了,叫你们说一说怎么处理这个案子,怎么又攀扯到其他的事上去了。”
太子和二皇子也发觉有些失言,将那两家往日的丑事抖搂了出来,太子道:“父皇见谅,儿臣与二弟也只是探讨一下案情罢了,并无他意。”二皇子也称是探讨案情。
官家又道:“既如此,你们不如拿出个方案来,看看此事如何处理。”
二皇子抢先道:“父皇,儿臣认为,人死如灯灭,南温郡主如此悲痛非要卢雄杰一死,盖因失去了唯一的孩子,既然如此,那不如让建宁王府从宗族中挑选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儿过继给南温郡主,陪伴在她膝下颐养天年,也好缓解南温郡主思念爱子之心。”
南温郡主坐在一旁气得喘息声都如同水车上的风箱一样粗重,若不是早先官家安排人在旁边按住了她,叫她稍安勿躁,她恐怕早已上前去扑咬二皇子了。
二皇子也察觉到了这边的怒气,又接着说道:“当然,毕竟李珂没了一条性命,卢雄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判他流放之刑,便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太子简直要气笑了:“二弟可真是善解人意,建宁王府的小世子杀了南温郡主的儿子,还要他们从宗族中挑一个孩子过继过去美其名曰为她颐养天年,缓解思念爱子之痛,这怕是要恶心南温郡主盼着她早点死呢吧,二弟可真是好心肠的大善人呐。”
二皇子面带愠色,不满道:“若是皇兄有好的提议尽管说出来,倒也不必这般对弟弟阴阳怪气。”
太子一甩袖子,懒得再与他争辩,对官家说道:“父皇,法者,天下之程式也,万事之仪表也,私情行,而公法毁,杀人偿命本就是依法行事,若是念及他家唯此一个孙儿便开此先例,不以偿命,那天下官员百姓岂不是各个都以此为模范,杀了人便思及家中困苦而放过,那天下岂不尽是为非作歹之徒。”
“放肆。”官家虽然轻斥了太子了一声,但并未生气,反而说道:“太子所言极是,国法森严,若是开了一个口子,自然会有千千万万个,”说着,便看到自知大事不妙的建宁王急切的想要说什么:“官家……”,官家摆手示意他闭嘴,又瞧着他和南温郡主说道:“朕平日里已经宽饶你们许多了,就你们子孙以往犯下的那些破事儿,还打量着朕不知道呢吧,可这一次次宽宥的结果,倒也没见你们有所长进,”官家虽然语气平和,但听官家说起以前犯下的事儿,建宁王和南温郡主却也不敢再哭闹了,他们突然想起皇城司来,额头上甚至还因为突然的惊吓沁出了汗,生怕官家突然开始翻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