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竹楼里出来,三个男人吃的肚儿溜圆。
桃夭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在前头走了。
澧从云追上去,代厉和宗木紧随其后。
“狐小月说的是实话吗?”
“八分真两分假。”说谎是件技术活,全假一眼就被看穿了,全真没那个交情,真真假假的掺在一起,才是正常操作。
具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就看个人本事。
空荡荡的竹楼里,狐小月坐在上首,云麾留了下来。
对面案几上的残渣剩饭已经被收拾下去换上了新沏的茶水,云麾喝了一口,舒服的呼了口气。
“月小姐,他们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咱们的请求,会不会有诈?”
云麾是个带兵的,性子直爽,但是心眼子不少。
狐小月捏着纸条,放在桌子上用茶杯压住了,这是桃夭刚刚拿出来的,被她要了过来,茶盏里热水的温度很快浸透了茶盏,作用到了纸条上。
纸条上的墨迹在热力的作用下泛出微蓝的光。
雪金墨。
整个青丘,只有狐王的书房里,有雪金墨。
字迹是狐王的,用墨也是狐王的,似乎没有什么疑点,这个手书,就是狐王写给桃夭的。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狐小月盯着纸条出神,她在狐王身边呆的久了,很多事了解的比常人要多。
比如,天狐之心并不是刚刚丢失的,而是早就丢失了。
再比如,十天前,狐王就已经重病不起了。
云麾见狐小月出神不理他,挠挠头觉得没什么意思,起身走出了竹楼。
竹楼外空旷,这么设计一是有利于隔绝敌人的偷听,二是能迅速逃离。
云麾眯着眼看了会天空,只觉得天好蓝,云好近,近的仿佛一伸手就能揪一块下来。
可那只是仿佛,天上的云,哪怕他用尽全力,也摸不着,够不到。
何必自寻烦恼呢。
云麾随手拔了根狗尾巴草咬在嘴里,哼着小曲儿走了。
只有在这禁卫森严无人敢窥视的竹楼前,他能短暂的做一回自己,出了竹楼前的地,他又是那个严苛古板的云麾将军了。
桃夭回到自己暂住的客房,几人坐了下来。
“殿下,不去看大总管吗?”
桃夭摇摇头,“你去找过小花了吗?”
“找过了。”代厉回道:“大总管周围的监控很严密,即便是我,也费了一番功夫才避开他们的耳目,狐小琴已经交到大总管的手上。”
青丘针对桃夭殿的影卫,设置了法器。桃夭只能带着人从内部深入,青丘忌惮影卫,她便不带影卫。
反正影卫会的,镇妖司也略有涉及。
“狐王是越来越张狂了,先是扣押了大总管,如今殿下亲临,她竟闭门不出。”都是自己人,代厉说话也直接,先前一直忍着,是怕坏了桃夭的计划,现在桃夭不说话,他便一股脑吐出来了。
“殿下,不如由我带人去把这劳什子的狐族给灭了吧,一群只会搔首弄姿的臭狐狸,还敢摆这种架子。”
“带上我,带上我。”宗木点头附和。
不知道是不是受腾蛇影响,现在只要一听说打架,他就异常兴奋。
巫族一向以天赐者自居,自恃身份,喜静,日后他们若是发现自己的圣子长歪了,会不会痛哭流涕。
“愚蠢的莽夫。”桃夭掀了掀眼皮,“你也跟着瞎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