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松先生?温半松,温伯明!原来是他啊!快请,快请,快快有请!”萧文秀一边说,还一边夸奖萧文明,“弟弟好大的面子啊,就连半松先生温伯明都替你说话,今天还上门来结交,真是给我们临海屯脸上贴金啊!”
好家伙!
原来昨天晚上那个温伯明,竟然是临海县一带的大名士,年纪轻轻的就已然是名动遐迩,偶尔狂妄之时,还会自称是“江左第一才子”!
且不论他到底有多少真才实学,但昨天晚上他却是真真切切地高光了一回,一眼就看破了造假的欠条,一眼就洞穿了汤光耀的奸计——这样的才能,也可堪称卓越了。
既然是这样的人物前来拜访自己,那萧文明自然是要接待的,便赶紧叫老夏将温伯明引入正常。
倒是萧文秀因是个寡妇,不便见外客,便退了下去。
萧文明对于这种无聊的繁文礼节颇为不屑,不过既然姐姐不愿意出来见客,那萧文明也没什么好强求的,只得独自一人接待这位温半松先生。
温伯明依旧是昨天那副潇洒倜傥的样子,身上穿着衣服虽然不贵也不新,却被浆洗得一尘不染,打扮也是一丝不苟,进来就见了个礼:“在下临海温伯明,萧大人有礼了。”
萧文明也赶紧回了个礼,请温伯明坐了下来,一边亲自为他沏茶倒水,一边问道:“温先生是临海这里的大名士,怎么有空到我这军屯所里来?不怕引起其他读书人的非议吗?”
“哈哈哈!”温伯明爽朗地笑了几声,形容神态要比昨天在鼎香楼里更加潇洒放荡了几分,“那都是些迂腐的蠢材!当兵的军户怎了?一样是为国效命!那些所谓的读书人又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做了什么实事了吗?不就是读了几本破书吗?而且就算是读书作文,那也远不如萧大人。萧大人昨夜一首诗,学生脑海之中依旧是余音绕梁,竟是一夜未睡,所以今天才冒昧前来拜访,想要再向萧大人讨教讨教呢!”
说什么讨教……
萧文明肚子里就这么点墨水,自己还不清楚?
于是他便赶紧把话题扯了开去:“温先生一夜未睡,我也是一夜未睡啊!”
“噢?这是为何?”
萧文明叹了口气:“唉!有道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我萧文明可称不上什么英雄好汉,缺的又远远超过一分钱……看来我不但是要被压垮了,恐怕还要被压成肉饼了!”
于是,萧文明便将临海屯里困境,选着能说的,同温伯明介绍了一番。
听了萧文明的介绍,温伯明也是眉头紧皱,叹息道:“这话怎么说呢……要不是朝廷里蛀虫太多,要不是汤县令有意偏袒,要不是徐世约手段下作。那否则给阵亡将士抚恤的银子早就到了萧大人的手里,何必再为这一千两银子发愁呢?”
萧文明摆摆手:“这些钱就是发到我手里,我也不能随意支用啊!温先生,这些钱,都是阵亡家属的抚恤金,一定要足额发给他们。就算我黑了心从中克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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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些钱那也是卖命换来的钱,花了也就花了;命只有一条,死了也就死了。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温伯明听了这话,顿时眼前一亮,问道:“听萧大人的意思,是要替临海屯寻一条长久之计吗?”
“可不是嘛!‘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现在可好,那是远虑近忧全都齐活了。可也不能只看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啊!也得想着今后如何过活吧?”
“好!”温伯明忽然拍案而起,“如今官场上尽是些鼠目寸光之辈,有像萧大人这样眼界的人不多了!”
说罢,温伯明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方又坐了下来:“在下虽然不耻于那些身无长物的腐儒,但也多少染上了一些迂腐气质,平素都是耻言黄白之物。因此学生倒有个致富的法子,说出来,是否合适,还望萧大人斟酌。”
萧文明早就瞧出来了,温伯明是个有气节、有才华的,他既然肯开口替自己出主意,那必然是个不错的好办法,便赶忙问道:“是什么法子,半松先生快说啊!”
“才华。用萧大人的才华赚钱。此可谓长久之计,并且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来得光明正大!”
“温先生说笑了,我哪有什么才华?更换不来什么钱啊!”
不料温伯明说道:“萧大人就不要妄自菲薄了。学生不过是薄有微才而已,便能靠写字、卖画养活自己。萧大人昨夜那首诗,可谓是技惊四座,想必还会别有好诗。只要把这些诗刊印成册、公开发行,必然是能够赚一笔钱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然而问题又来了:“可是……可是我也就这么一首诗啊,能换多少两银子?”
“不会吧?昨夜那首诗用笔老道,可不像是偶尔所得啊!萧大人之前必然是有好诗留存,即便不如昨夜那首一般鹤立鸡群,至少也能选他个三五十首佳作刊印成册,也就可以了。”
三五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