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茫然不解,而后才注意到不远处脸色阴沉如水,瞧着甚是骇人的苏七。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柯剑川叹气摇头,“小师弟,师兄与你说个故事。”
“这关头说什么故事,师兄你脑子给驴踢了?”江夏皱眉嘟囔道。
柯剑川却没理他,自顾自说着。
“百余年前,天剑宗何其强悍,巅峰时期更是凌驾于楚国之上,那些所谓皇室子弟又当如何?遇天剑宗弟子亦得礼让三分!”
柯剑川面露一丝狂热,语气微有些激动起来,“这一切皆因当时天剑宗一鸣惊人的七位天之骄子!七人七剑,以灵台境修为横扫各大宗门!其中不缺乏成名已久的老牌宗门,可即便如此,亦被七人打的没有丝毫脾气!七人更是扬言,若有不服者,大可前来一战!可当时各大宗门早已领教过七人强大实力,虽对于七人极尽嚣张放肆的言语气的七窍生烟,却无可奈何。”
“至此,七人名声大噪,被世人称之为‘天剑七子!’随着名声愈来愈大,几人事迹传入当时的楚国国主耳中,当时楚国国主便起了兴趣,不日便至天剑宗对七人发起挑战。”
江夏听得入神,柯剑川忽而停了下来,便立即追问道:“然后呢?怎么样了?”
柯剑川傲然之色不掩,“当然是赢了!虽说是险胜,但你可知楚国国主是何修为?凝丹境巅峰!跺跺脚可让整个楚国颤动两分的绝顶高手!”
“如此强者,被当时还是灵台境的七人以剑阵重创!若非七人有所收手,就是将他斩杀当场也不是不可!”
其实柯剑川此番话倒是有些夸张了,身为一国之主,怎会没有一些压箱底的保命手段,想要斩杀,谈何容易。
“然后呢?他们七人呢?”江夏迫不及待问道,若能拜得七人其中一人为师,岂不美哉?!
柯剑川脸色忽的黯然下来,半晌才道:“七子陨六,余一人重伤逃回。”
“怎么会?”
江夏大感惊讶。
“书中只记载这些,之后如何,不得而知。事情经由,余下那人当最是清楚。”
柯剑川说着,望向久未言语的苏七。
苏七抬首望月,一言不发。
夜色下,三人沉默不语,唯有晚风吹起划过耳畔的呼呼声,以及苏七喉咙酒酿滑落声。
“此事为师答应了,你若真能在一月之内凝聚出气海,余下六剑任尔选之又何妨。”
苏七似有意岔开话题,不愿过多纠结。
师兄弟相视,心领神会。
“那便说好,可不许反悔。”江夏正色道。
“为师至于欺你?”苏七不屑嗤笑,挥舞袖袍,“赶紧滚,给我老老实实在千刃崖呆满一月。”
话落,一阵劲风凭空起,来的颇是突兀,带起江夏朝着远空遁去。
“我有腿!我自己走!放我下来!”
江夏人影早已消失,唯隐约传来几句略带惊恐与气恼的无力吼叫。
江夏消失后,余下苏七与柯剑川,良久,苏七道:“你与他说那些做什么。”
柯剑川讪笑,挠头道:“忽然想到,就说了。”
“宗门哪本书记了这些?”
“天剑宗史,徒儿也是无意间翻找到的。”柯剑川如是说到。
“将它烧了。”苏七平静而言。
柯剑川扭扭捏捏,犹豫半晌才道:“烧了未免太可惜了。那可记载着不少师尊您年少轻狂做的…”
“让你烧便烧,说那么多做什么!什么年少轻狂,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不计后果做的荒唐烂事!”
苏七情绪激动,狰狞呵道。
柯剑川沉吟少许,忽而笑道:“不识天高,不晓地厚,狂妄且自负,这才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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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模样,若事事三思,事事谨慎,倒枉为年少了。”
苏七肆意大笑,笑的张狂,笑的不羁,可落入柯剑川耳中,分明充斥着一丝悲凉。
“事不三思终有悔…终悔…”
柯剑川伫立原地,似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万千话语,到最后化作一声轻叹,朝着苏七拱手一礼,便往山下退去。
偌大山顶只留下一老人,须发斑白,夹杂些许青黑,一身洗的发白脱色的青衫被秋夜凉风吹得猎猎作响。
“师尊…师兄…小七好想你们…”
苏七嘴唇颤抖着,眼角晶莹滑落,自顾拎起酒葫芦仰天而饮。
也曾鲜衣怒马少轻狂,也曾手持青锋惊世间,到头来,不过虚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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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刃崖
若说外界秋风温似水,那千刃崖则犹若狰狞恶鬼的利爪,稍有不慎便是鲜血淋漓,遍体鳞伤。
可这么一处绝地陷境,此刻却有一人艰难前行。
“老家伙!老东西!我江夏记住了!!”
江夏气急败坏嘶吼着,许是太过恼怒,连一直外放的灵力屏障也有一刹那紊乱,眨眼间一道剑气罡风趁机而入,他那皎白如雪的衣衫瞬息染红,犹若一朵妖冶鲜花悄然绽放。
“嘶~他娘的,简直无孔不入啊。”
江夏啐骂一声,再不敢分神,全心神维系屏障。
“为何总觉得这外围的剑气愈发凌厉了起来?”
江夏皱眉,他可不是第一次来千刃崖,以往来此地,外围的剑气总归要比深处弱些,可这次是怎么回事?这些剑气似乎有些暴乱,就像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似的。
“吼!”
忽而一声惊天怒吼响彻崖底,将空间都激荡。
江夏一阵眩晕,两耳嗡鸣,脸色不由自主惨白下来。
“老家伙真抓了只妖兽来?”
以往被罚入千刃崖,他都是找个剑气相对稀少之地,一直躲到惩罚结束,不知怎地,这番行径被苏七知晓,更是扬言要抓头妖兽丢到千刃崖底,不让他偷奸耍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