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月光突然抬起长剑,指向一个莫明奇妙的位置。但陆易的身形却在那里出现,而扑向月光的那个‘陆易’则像幻影般消失。
陆易苦笑了声,他刚才使用了一件特殊的物品,让自己隐去身形,但制造另一道身影用以迷惑敌人。没想到被月光轻易看清,简单地举剑,就逼得他不得不停下,不得不暴露身形,免得自己把脖子送过去让月光戳上一记。
不过,陆易终是职级6的强者。反应远超一般的高手,他虽然停下来,却迅速一个旋身,便偏离了月光长剑所指的位置,瞬息间已经欺后月光身侧,那一直反握在手用于防御的短剑,此刻爆发璀璨光华,猛朝月光的颈脖插去。
月光手上的长剑如有感应般,骤然放出浓浓灰蓝光芒,猛地弹起,发出尖利的啸叫,在眨眼间便已经挡在了陆易短剑的轨道上,挡下了这一剑。
叮!
两剑相若,响起清越的脆音,在两者交汇的一点处,忽然有无形的震波扩散,刹寻间便蔓延至四周看台。
那震波近乎透明,但依然有圈圈‘涟漪’可见,在这些‘涟漪’的影响下,擂台、地面、看台围墙、前排座椅都变得扭曲、事物仿佛折叠了起来。
瞬间而已,各种声音便同时响起,有大地迸烈的闷响,有金属变形的锐音,它们交错在一块,形成一阵让人呼得难受至极的音波!
等到一切都平息下来时,赛场的地面裂开,土石起落,看台围墙倾倒,座椅变成一团团碎屑,金属护栏拧成了麻花,那些负责保护竞技场的堡垒个个脸色难看,就像被人用大锤砸中了胸口般。
在一片寂静中,月光刷一声扬腿踢去,逼开陆易,接着举起长剑,在头顶上画出了一个圆圈。
陆易只觉头顶一暗,抬头看去,不由微讶。
就在擂台上,出现了一个银盘,一轮满月。
还是上午的此刻,时间却仿佛已经来到了夜晚,四周的光线都变得昏暗,唯独那轮皎洁的圆月,散发着朦胧银辉,悬挂于半空之中。
这梦幻般的画面,别说陆易,便是竞技场内的其它人,也看得一时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
“这应该是‘相’的运用了...”天阳也看着那轮满月,却比别人想得更多,
“这么说来,月光已经掌握了‘相’,老爹他们说过,只有在掌握了‘隐’、‘满’和‘狂’三种技巧后,才能够学习‘相’。”
“原来月光非但掌握了星蕴的高阶技巧,而且四种技巧都已经掌握在手。难怪她这么厉害....”
这时,那半空银月迸射下万道清辉,每一道清冷的月辉,都是一道凝聚至极的剑气,千万剑气密密麻麻地泼洒下来,不说整个擂台都笼罩在了剑气的绞杀范围内,便连擂台外的场地,也被波及。
那个裁判早在之前擂台上那两人拼剑时,就跑到了一名堡垒后。现在见那天上银月,泼洒下清辉无数,化成剑气轰击下方,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当下连解说的心思都没有,只懂躲在堡垒身后瑟瑟发抖,祈祷那些剑气千万不要朝这边洒落。
擂台上,陆易手上的软剑抖出无数细碎的剑光,挡住头顶上不断落来的月华剑气,擂台的其它地方在剑气的轰击下,岩石变成了半透明状,然后无声无息地崩解开来,化作无数细碎的尘埃,在剑气的冲击压力下几四周扩散,冉冉升起。
等到头顶上的压力稍弱,陆易发现,除了他和月光所在的地方外,其它地方,擂台已经消失了。
他突然大步向前,一个跨步,便已经来到月光身前,那把软剑迸射斗气光华,呼啸声中,朝月光斩去。
月光高举的长剑自然垂落,划了半个圆圈,正好格开陆易的剑。两人迅速在方寸之间交换了个位置,现在谁先落地,谁就输了。
而这时候,陆易的软剑以前所末有的幅度震动着,软剑抖擞出一道道细若游丝的剑光,它们像蚕丝般一缕又一缕地缠向月光,转眼间就‘织’出了一个光茧。
只待这个光茧合拢,月光便无处可躲,需要全面承受陆易的剑气爆发。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月光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没有慌张,没有恐惧。
陆易加紧脚步,要尽快完成这颗光茧,却在这时,他眼前突然一暗。这让陆易忍不住抬起头,就见刚才那轮银月竟然还没消失,只是现在,它全然变得漆黑,只有边缘处依旧散发辉光。
“月蚀?”陆易一怔,完全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忽然发现,自己的光茧竟然不见了!非但如此,他所释放出去,只要游离出体外,无论星蕴还是斗气,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就像被什么事物无声吞噬。
黑暗。
比刚才墨鸦制造出来的黑暗空间更大,范围更广,仿佛要吞噬万物的漆黑,出现在了大竞技场里。所有人都置身于黑暗之中,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应不出来。
还好这种现象很快消失,原来头上那轮虚幻的银月,又重新散发光芒。
可等到众人又能看到东西的时候,却发现陆易不知何时躺在地上,四周多出了一个土坑,陆易握着右肩,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渗出。
没有人知道刚才月蚀时,他们发生了何事。
再看月光,她仍站在那仅剩的‘擂台’上,长剑已经回鞘。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她高举过顶,揭开瓶塞,任由瓶口中流淌出一线晶莹。就在天上那轮将散末散的虚幻银月下,她仰头喝酒的身影,饮尽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