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着一张脸,何芸宁冷声道:“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有什么对不住我的?”
干咳一声,苏嘉凤抓住机会,再不犹豫,“上回的事,是我误会了你,原来不是你告的密,的确是我哥去说的,我误会了你,是我的错。”
原是为这个,轻瞥他一眼,何芸宁冷哼道:“上个月的事,你现在提那些作甚?”
苏嘉凤顿感冤枉,“我一直都想跟你说来着,可先前我找你,你每次都说没空。我错了,我不该随意猜忌你,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冷哼一声,何芸宁杏眸微瞪,反噎道:“谁跟你生气?你未免太瞧得起自个儿了。”
说得倒是轻巧,可他总觉得何芸宁最近不太对劲,“不生气你干嘛不理我?每次瞧见我都沉着一张脸,或是绕道走,先前你不是这样的,我记得你很爱笑。”
默了好一会儿,何芸宁才闷声道:“以前是以前,现在你有了未婚之妻,未免芯儿吃醋,我自然得与你保持距离。”
提及芯儿,苏嘉凤有一瞬的怔神,而后轻声道:“芯儿她……已经离开了京城,她并不想嫁给我,所以这桩婚事已然作废。”
看出他的眼中有一丝苦涩,何芸宁再也不忍发脾气,软了语气道:“抱歉,我不是故意提那些扫兴之事,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没关系,”不愿让人担忧,苏嘉凤勉笑道:“本来也就是权宜之计,我知道她并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强迫她嫁给我,既然她想离开,那我就祝她能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她本不想管他的闲事,想了想还是得交代一句,“你要是心情不好就在家歇着,可别心不在焉的,给客人上错了菜,回头还得我来给你收拾残局。”
这样的错误,他坚决不会犯,“你放心,我既来了,自是得认真干活。”
手中的碗盘有些重,已然道出心里话,苏嘉凤没再多言,准备去往后厨,“你去歇着吧!其他的由我来收拾。”
道罢他便转身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何芸宁的心情很复杂,她明明还在生气,可今日见他这样失落,她又不忍再雪上加霜,冲他发火。
正胡思乱想着,身后传来一声轻叹,“我说宁儿啊!嘉凤可是四爷的小舅子,你合该对他客套些。”
客套?凭什么?“他在外是什么身份,那是他的事。到了咱们宝珍楼,他就是个跑趟的,必须做好份内事,我可不会因为他有个厉害的姐夫就惯着他,我那月钱可不是白出的。”
“可你好歹温柔些,别总是对人凶巴巴的。”何掌柜好言劝道:“我看嘉凤对你挺好的,这不亲自来跟你道歉嘛!”
迟来的道歉,她可不稀罕,一想到那日他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她,冲她发火的情形,何芸宁便觉心里堵得慌,
“哎呀爹,你根本就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别乱掺和。”
“你是我闺女,你的心思我还能不懂?”捋着胡须,何掌柜摇头轻笑,一副早已看透的神色,
“打他来这儿,你就对他格外关注,先前我还担心他配不上你,如今才晓得原来他姐姐是四阿哥的宠妾,如此算来,你若嫁给他,倒也不算吃亏。”
乍闻此言,何芸宁还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会从她爹口中说出来,
“爹你胡说些什么呢?谁要嫁给他了?你怎的这么势利啊!看人亲戚厉害就瞎琢磨。”
何掌柜不以为意,“我是经商的,我若不势利,咱这酒楼能开几十年?总之一句话,你对嘉凤好一些,指不定还真能成其好事。”
父亲想的长远,何芸宁却不愿委屈自己,“我若喜欢一个人,即便他是穷小子我也不嫌弃。我若不喜欢,哪怕他是皇亲国戚,我也不会看在眼里。您没瞧出来吗?他喜欢的人是芯儿,我才不稀罕心有所属的男人!”
无奈摇首,何掌柜直叹女儿看待问题太过肤浅,“需知男人对一个女人有好感再正常不过,好感是一回事,喜欢是一回事,是否嫁娶,能不能成为一家人又是一回事,根本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不是说了吗?芯儿已经走了,那他们也就没有任何可能。也就是说,你和他的缘分到了,虽说我的确看中他是四阿哥亲戚这一点,但你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傻丫头,喜欢就要努力争取,别总是跟颜面较劲。”
提点了几句,何掌柜没再啰嗦,但愿女儿能自个儿想明白。
何芸宁却不愿去深思,她根本不愿想那么长远之事,姻缘之事她并不着急,她始终相信,自个儿肯定能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即便真的没有合适之人,她也不怕,大可守着这间酒楼过一辈子,她才不愿去刻意讨好苏嘉凤。
芯儿这一走,命运的轮盘也就悄无声息的发生了转变。
得知芯儿离开的消息,苏玉珊的心情格外的放松,至于苏嘉凤是何感想,她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料想过段时日他便能慢慢放下。
午后妹妹来这一趟,耽误了会子,眼下已近申时,她若再睡,醒来天该黑了,于是苏玉珊不打算午歇,直接去往小灶房内,准备为弘历做些饭菜。
才择了两棵葱,但闻李玉的声音自门口传来,“给格格请安,还请格格净手更衣,四爷命奴才接格格出府呢!”
闻言,苏玉珊欣喜不已,一双明眸难掩笑意,“哦?他要带我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