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一整夜,第二日却丝毫不减雨势。
夏侯打着把油纸伞,看着雨里穿梭来往的人拧起了眉毛。他今日一早起床就听见外面乱哄哄的一片,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出来一看,顾重台和大寨主都不知所踪。
正巧一十七八岁的守卫从他面前跑过,一把拦住了那守卫,冷声问道:“发生什么了,顾少侠和大寨主呢?”
那守卫淋得一身湿淋淋的神色间是明晃晃的焦急之色,抹了一把脸才看清楚拉住自己的是那长得十分好看的夏大侠。雨下的太大,那守卫听了两遍,这才听清夏侯问得什么。
“回大侠,我们也不知道啊。后山那边因为暴雨有几处地方似乎要决堤了,我们现下,也在找大寨主啊!”
听着守卫几近吼出来的话,夏侯一惊,手上力道便松了。那侍卫见夏侯愣在了原地,慌忙行了一礼之后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而夏侯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顾不得雨天泥泞,纵身就往后山掠去。
而他们找寻的顾重台和大寨主,现在正在后山的另一处对峙着。周遭的竹林已经被震得七零八落,显然这处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顾重台面色有些苍白地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淤血。而他对面的那位大寨主也似乎好不到哪里去。背靠着一颗大树喘着粗气。
“呵!顾少侠!你今日要是少管点事儿,说不定我还能留你一命!”
顾重台眼睛一眯,擦去自己唇边的血迹,眼神里满是鄙夷和不屑道:“我可不需要别人家的狗来留我的命!我的命,向来只掌握在我自己手里。倒是你啊,我是该叫你一声大寨主呢?还是应该叫你一声孙大人?
还是说,正如我查的那样,叫你一声……魔教左护法?”
话语最后的那句魔教左护法,顾重台说得十分的轻,但那语气里却是冰冷一片,甚至还带上了些杀意。
对面的大寨主见顾重台一个个地报着他的名号,倒也不恼怒,只是眼里闪过一起意味不明的光,桀桀怪笑道:“桀桀,你知道了又如何?我是谁现在都不重要了,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说罢,孙景德脚下一瞪,掌风挟着一股霸道的内劲就冲着顾重台而来,显然是想要速战速决一举歼灭顾重台。
但顾重台又岂是泛泛之辈,一个巧劲挡了回去之后,手间寒芒闪过,孙景德只觉得自己手臂一疼,竟然是在瞬间被顾重台削去了一块肉去。
雨水带着血液混入了泥土里,孙景德捂着伤口,脸色阴沉得吓人。顾重台咧嘴笑了,微微歪着头看着他,语气阴冷的道:“孙大人,你还是这样显得好看些。”
“呵!小杂种!”
这回两人齐齐动手,那孙景德越战越觉得心惊,这顾重台不知究竟是什么人物,明明身上的伤已经越来越多了,但对方的神色却是不见半分的颓色,反而还隐隐透露着嗜血的笑容。
还有顾重台的武器,他身上此时已经有不少伤口了,但却没看到那小杂种手中的武器究竟是什么,难道他真能赤手空拳的剜下他的肉来?想到这里,孙景德神色又是一冷——不行,今日万不能让这小子跑了!一定要让他死在这竹林!
孙景德身子一旋,猛地向后退去,同时从怀里掏出来了骨哨放在了唇边吹响。刺耳的哨鸣声在林间响起,顾重台眼睛微眯,脸上疯魔一般的笑意不减。孙景德心下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安了起来。突然,山的另一边轰然一声巨响,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洪水崩腾的声音。
接着便是几道黑影落下,为首的声音里透着焦急:“大人!决堤了!”
孙景德心底一个咯噔,脸色阴沉的转头看向顾重台道:“是你!!”
“哈哈哈哈哈,孙大人,这份好礼,你觉得如何啊?”
孙景德牙关咬的死死的,双目气得通红,冲着旁边的暗影道:“刀来!杀了这小子!”
一把八尺大刀被送到了孙景德手里,顾重台微微收敛了些神色,挑眉道:“哦?新亭侯,呵,妖刀竟然还有走了眼选了你这种猪一样的主人的时候?”
孙景德被气得直喘粗气,他一直没有办法能够驾驭这把妖刀,现在被顾重台大剌剌的说了出来,如何能不气。只见他大呵了一句:“小杂种!受死!!!”
顾重台冷声一笑,刚要动手,不料身体竟然突然一麻,他心下暗道糟糕,身体里的旧毒居然现在发作了。
眼看那刀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顾重台一个拧身却是丝毫不避让的冲了上去,手中寒芒一闪。孙景德心下一惊,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但此时他已然是收不了势头了。
只听噗呲一声,妖刀划伤了顾重台的肩膀,露出了里头森森白骨,血立马模糊了他半边身子。而对面的孙景德却好不到哪里去,一条胳膊窝着妖刀带着血迹划破了雨幕,掉落在了两人身后,溅起了不少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