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之外，他的眼角也生出了冰蓝色的鳞片，耳朵成了鱼鳍的模样，指甲变得无比尖锐。
这是……水妖？柳谕汀想起一年之前齐彦误以为她是水妖这件事情。
她当时就好奇，她明明就是个人，为何会被人误以为是水妖，水妖又是个什么东西。
所以这就是水妖，瞧着面前变成了水妖模样的阿言，柳谕汀突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话来形容阿言的美。
阿言盯着柳谕汀，目光没有了原先的和煦，而是泛着些许冰冷：“你为何要跟过来！”
“抱歉，我是从影月冥州逃出来的人，那里过于危险，我不得不心怀警惕。”柳谕汀盯着阿言道。
阿言盯着柳谕汀，眉心凝聚了团浅蓝色灵光。
柳谕汀看着阿言的模样，浑身都紧绷了起来，不过阿言盯着柳谕汀看了半晌，却未选择出手，额头上的光团也暗淡了下去：“你帮我保密，我不杀你。”
柳谕汀盯着眼前水妖形态的阿言，有种身边的海水都是对方武器的感觉。
如果她不同意，阿言定然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好。”柳谕汀点头。
柳谕汀答应得太干脆，阿言盯着柳谕汀，有些沉默，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想相信柳谕汀，但是他这辈子没有杀过人，真要他杀了柳谕汀，他也做不到。
而且，柳谕汀的眼眸之中，没有他预料之中的发现他是异类的惊恐排斥的异样的光芒。
阿言叹息出声，口中吐出一串气泡。
柳谕汀看着阿言，没有子再开口说话。阿言也没有子再开口，两人相顾无言，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阿言才渐渐恢复了自己人族的模样。
“我们上去吧。”阿言对柳谕汀说。
两人一同从海水中走出，但是衣服都是干的。
“你不觉得奇怪吗？”两人朝着屋子走去之时，阿言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九尾赤狐和小东西的存在，柳谕汀对那些不是人族的生灵，并未有太大的成见，柳谕汀歪头：“为何要奇怪？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
“你……”阿言听到柳谕汀这番话，心中一直以来的心结，忽然就有了些许松动。
“谢谢你。”阿言神情之中浮现了真心的感激。
柳谕汀浅笑：“既然知道了你的秘密，我也告诉你个秘密，希望你为我保密。”
阿言冷愣了愣：“你……你竟如此相信我？”
柳谕汀对寻常人都保留着戒心，但是刚刚，她已经知道了阿言最大的秘密，阿言本来可以杀人灭口，可她只是保证为阿言保守秘密，阿言就放过了她。
她以为，这样纯善的阿言，值得信任。
况且她在九重冥州什么都没有，如此多出来一个朋友，似乎也不错。
“其实我不是九重冥州之人。”柳谕汀和阿言说了下中州大陆和云州大陆的事情，当然有关于封无邪的事情，柳谕汀全部隐瞒了下来，毕竟封无邪的事情事关重大，她不想她师尊出半点意外。
不出所料，阿言这样的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中州大陆乃至云州大陆的存在。
“所以柳姑娘，不是从影月冥州出来的？”阿言对柳谕汀这丰富的经历表示惊奇。
两人坐在沙滩边上一块石头之上，与柳谕汀说话的同时，阿言还一边用手堆着沙子。
“也不是，我刚从禁区出来就到了影月冥州，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逃了出来。”柳谕汀又对阿言描述了下影月冥州的情况。
“所以我对这紫日冥州一无所知，一同去紫极圣地，怕是需要你多加照顾。”柳谕汀脸上带着浅笑。
“嗯。”阿言点头，月光从他的侧面照过来，让他的眼眸浮现了两颗明亮的星星，“柳姑娘，多谢你能相信我。”
“这些年来，我一直害怕被大家发现身份，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村子中的人抓到了个水妖，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水妖，他们杀水妖的时候，我还在旁边看着。”
“我不知道父母是谁，是被村子中所有人一起养大的，所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亲人。”
“我不知道紫极圣地是怎么样的，但是我担心继续留在这里，迟早有一天会暴露，我不想看到他们厌恶或者惧怕我的模样。”
“所以我才想去紫极圣地，顺便看看能不能知道我的身世。”
“我明明是人族，为何会突然变成水妖。”说到这里，阿言面上露出了些许痛苦之色。
柳谕汀没说话，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阿言。
过了大概两刻钟，阿言才重新抬起低垂的头，最后看向柳谕汀，脸上露出笑意：“柳姑娘，我说这些，你可会觉得烦？。”
“不会。”
因为知道了相互之间的秘密，两日的时间，柳谕汀和阿言熟悉了起来，对于阿言老说，柳谕汀不再仅仅只是一个突然来到这个村子的客人。
原本计划好的时间如约而至，阿言和柳谕汀一同离开，村子中的所有人都前来想送。
“阿言，你从来没有出去过村子太远的地方，这次去紫极圣地，山高路远，一定要小心。”
“外面的人心思莫测，不要太容易相信别人。”
“到了紫极圣地要想办法给我们报个平安，我们这些乡亲们才能放心。”
阿言一一应下，心中很是感动。
还有村中的一群孩子，寻常和阿言最是亲近。如今阿言要走，都非常不舍地围着阿言叽叽喳喳。
还有几个小丫头竟然哭了出来：“呜……阿言哥哥，你怎么就要走了呀，人家说了长大了要嫁给你的。”
“你现在走了，人家以后要嫁给谁啊！”
阿言听到这话，又是感动又是好笑：“说不定你长大之后就不喜欢阿言哥哥了。”
“才不会，阿言哥哥是世界上最好最厉害的人。”
“阿言哥哥肯定是不喜欢囡囡，喜欢旁边的漂亮姐姐了，囡囡好伤心。”
这话一出，其他小孩子开始起哄。
阿言听到这些小孩子的话，愣住了连忙摆手：“没有的事，你们别乱说。”
“略略略！”好几个小孩给阿言扮鬼脸。
阿言偷偷去看柳谕汀，发现柳谕汀脸上什么神情都没有，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但是心中又不可避免地生出些许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