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无邪走了之后，柳练白的身形在不远处浮现出来。
柳练白神情呆滞至极，眼中震惊，难过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然后她缓缓抬起手，她盯着自己的手心。
眼中的泪水掉在手心之上，滚烫。
所以她根本就不是柳练白，只是一个异兽和柳练白元神融合出来的怪物。
她自以为疼爱自己的兄长，疼爱的只是柳练白，而不是她这个怪物。
如今柳谕汀出现，属于柳练白的还有一部分元神在柳谕汀体内。
那些她误以为是亲人，对她所有的好，其实都来自于另外一个人，而现在，柳庭帝尊真正挂念的人就要回来了。
可是她呢？剥离自己的元神，融入柳谕汀体内那部分柳练白的元神。
那原先的那个柳练白还是她吗？
她又该何去何从？等柳练白回来，谁还会真正的关心她？她甚至都没有自己的名字。
柳练白用手捂住自己脸，所以她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根本就没人喜欢。
柳练白捂住自己刺痛的头，想要原地蹲下身，但是感觉到月鹿尊者的气息似乎有靠近，她便闪身离开了原处，回到了自己的玉衡宫之中。
回到玉衡宫之后，她宫中养着的那些男术修聚拢上来。
“滚！”柳练白烦躁地挥开那些人。
那群男术修见此，面上露出畏惧之色，然后缓缓退出了大殿。
柳练白瞧着那些寻常环绕在她身侧，甚至还会为了她争风吃醋的一群人，如今见到她这般模样，没有一人心中带有关切，心中更觉凄凉。
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
柳练白瞧着空荡荡的大殿，心中的烦躁几乎要压制不住。
最后她身上气势大盛，魂元从体内迸溅出来，柳练白身上的轻纱和披散的头发飘扬了起来。
大殿之中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化为了齑粉。
“呼……呼……”柳练白急促地呼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下来。
柳练白木然的眸子动了动，她当了六千年的柳练白，也有属于柳练白的记忆。
她为什么就不能代替原本的柳练白而存在？
她可以，只要柳谕汀这个人消失了，一切就都和原先一样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
柳练白的眼眸之中，渐渐浮现出了冰冷的杀意。
月鹿尊者出现在原本柳练白待着的地方，瞧着周围没有半个人影空空如也。
但是方才这里，当真没有人。
而且帝尊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实在诡异。
她好像是闯祸了，关于柳练白的秘密已经泄露了出去。
月鹿尊者察觉到这个结果之后，面上流露出了些许崩溃之色。
她不敢多耽误，直接去柳庭帝尊的书房找了柳庭帝尊。
敲门得到允许之后，月鹿尊者走了进去。
柳庭帝尊坐在书案前，却没有如先前一般，伏案看东西，而是目光温柔地盯着她。
月鹿尊者对上柳庭帝尊的目光，猛然觉得鼻头一酸。
柳庭帝尊瞧着安静站自己前面的月鹿尊者，皱了皱眉头，然后起身绕过书案，从后面抱住月鹿尊者。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月鹿尊者的耳朵之上：“月鹿，在想什么？”
“帝尊，我好像闯祸了。”月鹿尊者抿了抿嘴说。
“什么事情？”
月鹿尊者将自己中了幻术，将有关于柳练白的事情全部暴露的事情告诉了柳庭帝尊。
“帝尊我……”月鹿尊者有些不敢看柳庭帝尊。
柳庭帝尊松开月鹿尊者。
月鹿尊者感觉心中顿时空了一块，但是紧接着，柳庭帝尊就出现在她身前，把人搂进了自己怀里。
“没事，这件事情怪不得你。”柳庭帝尊出言安慰。
月鹿尊者愣愣地望着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潸然泪下。
柳庭帝尊伸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那你从幻术之中清醒过来之后，可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月鹿尊者从柳庭帝尊怀中出去：“我感觉到白衡在附近，但是出去的时候，已经没人了。”
“故我也不太敢确定。”月鹿尊者说。
“你别胡思乱想，我去玉衡宫看看白衡。”柳庭帝尊帝尊说。
对于柳庭帝尊要去玉衡宫，月鹿尊者自然没有什么想法，也不想跟着去。
如今的柳练白因为异兽元神的影响，冲动易怒，还格外偏执。
故而对她这个与柳庭帝尊亲近之人，并不友好。
现在柳练白可能从她口中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可能更加会针对她。
故而月鹿尊者也不想过去找晦气。
如果过去，让双方都不开心，还使得柳庭帝尊左右为难，又是何必？
月鹿尊者叹了口气，走到柳庭帝尊的书桌之前，将上面散乱的写着各种乱七八糟东西的纸张稍稍整理了下，就从书房之中出去了。
柳庭帝尊很快到了柳练白所居的玉衡宫，看到一片狼藉的玉衡宫，柳庭帝尊皱起了眉头。
而玉衡宫之中，空无一人。
柳庭帝尊目光微凝，闪身离开了玉衡宫。
借着笼罩在整个帝宫的结界，感应到了柳练白所在。
最终柳庭帝尊在距离柳谕汀和封无邪所居住的宫殿之外，堵住了瞬移出现的柳练白。
柳练白见到柳庭帝尊帝尊的第一眼便想要离开，但是被柳庭帝帝尊伸手抓住了手腕。
柳练白盯着眼前的柳庭帝尊，眼中浮现几丝难过之色，但是见自己被抓住，顿时激动起来：“你放开我！”
柳庭帝尊拉着柳练白，一闪身就出现在了柳练白的玉衡宫之中。
到了玉衡宫之后，柳庭帝尊帝尊松开手，但是盯着柳练白的眼眸依旧冰冷。
“你方才想要去干什么？”
柳练白盯着眼前的柳庭帝尊，眼中满是憎恨之色。
但是渐渐地，她眼眸之中的憎恨都消减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悲伤之色：“兄长……”
柳庭帝尊盯着眼前的柳练白，心脏狠狠一颤。
“你都知道了？”柳庭帝尊直接问。
柳练白闭了闭眼睛，将泪水忍了回去：“对，我都知道了。”
“所以兄长你真的，一直以来只将我当成一个怪物对吗？”
“我的存在，只是因为柳练白，如今柳练白的另外请一部分元神回来了，你就要让她彻底回来对不对？”
“兄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相当于是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