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府宴请宾客这日,闫世达给吴家饭馆送完木柴后,路遇亲戚,被拉着一同去闫府蹭酒吃。酒足饭饱后,闫世达包了两根大棒骨,揣着喜糖抓果,醉醺醺地返回东山老宅。
谷雨做好饭菜,一直在等他回家。见闫世达喝的浑身酒气,还带回了喜糖,问他:“谁家娶亲把你拉去凑数?”
闫世达憨笑着说:“堂哥娶新嫂嫂了。”
“那个堂哥?”谷雨问。
“我就一个堂哥,世松哥。”闫世达脸色通红,酒已经上头。
“世松哥又娶亲了?”谷雨睁大双眼,难以置信。
“纳妾,婶婶把梅香给他了。”闫世达摇晃着往床上爬去,准备睡下。
“世松哥纳妾了……”谷雨眼中浮起一层雾水。
见闫世达已经睡下,谷雨从他房内缓缓走出,站到院子里仰望星空,喃喃道:“你明明说过,终身只伴我一人,承诺过你此生不纳妾……”泪水一颗接一颗地滚落,她又低头往闫府的方向望去,那边,灯火通明。
谷雨独自站在东山半山腰处,失声痛哭,大黄狗闻声跑过来,将头偎依在她的腿侧,陪着她。
那一晚,谷雨就一直站在那里凝望着闫府,直到山风变冷,冻透了她的袄裙和胸口。
梅香嫁给闫世松后,却是连东院大门都没能进去,一直住在正院陪着夫人杨氏。
之后的闫府家宴,梅香也坐到了席间,闫世松的座位却总是空着。
用膳时,见夫人杨氏对梅香尤其关照,梅香又时不时会干呕两声,王南夕蹙起眉头,心生疑惑。私下里问闫世青,这梅香莫不是有喜了?
闫世青道:“东院的事,我怎会知道。”
王南夕狐疑,道:“我听闻大少爷眼下连床都下不来,梅香又怎会才成亲就有喜?”
“不然你自己去东院问问我大哥,梅香是怎么怀的?”闫世青看似云淡风轻地笑着说。
“这种话是弟媳能问大伯哥的么?”王南夕白他一眼,道:“我不过是奇怪,你大哥都半死不活的人了,她还能怀上孩子,也太……”
“劳心多了,老得快。东院的事,夫人就莫要操心了,你只需管好咱们西院就成。平日里,多跟为夫亲近亲近,你也能很快有喜。”闫世青笑着搂住她,抱去床上。
过了些时日,王南夕还是没能忍住,又将此事告与自己的母亲张氏,张氏冷笑,道:“她不过是个妾室,你勿用将她放在心上。只要东院没有正房,生不下嫡子,以后闫府就没人能和你相提并论。那大少爷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还能再活几天?百川堂早晚都是你们西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