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在这座小城外,深山之中,有一处香火绵延了足有千年的古刹,名曰“慈悲”。
而这一日,就在那白衣与轩客饮酒于城中之时,寺庙里,却迎着雨走来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面容苍老,只见,在他那张看上去便显得异常疲惫的脸上,此刻竟是看不出一丝血色,正如同那行走世间的活死人一般,他迈着艰难的步伐,步履蹒跚。
两人中,除了那苍老容颜的老者之外,还有另外一人,而看那一人稚嫩的神情,恐怕也就是十三四岁的样子,而此刻,他正搀扶着那老人,面色有些苦痛。
“先生,再忍一忍,前面就到慈悲寺了。”
一个青涩的声音响起,却说,那说话的孩童显然是还未变声,只是由于营养好的缘故,故而是个子高了些,几乎已经是达到了那老人的肩头。
“咳咳。”老者闻言之后,只是轻轻地咳嗦了一声,只见,他一直是低着头前行的,想必是受了些伤,故而在那来时的道路上是万分小心,以避免伤口开裂。
却说,此刻,在那已经是尽数被雨水冲刷过的道路上,血液掺杂了雨水,向着道路两旁流动,浑浊而血红,深入浅春。
终于,随着那老者蹒跚步子的迈进与那少年小心翼翼的搀扶,禅院,通幽古刹的大门,在这烟雨一色的山涧,总算是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于是,只见那先前一言不发的苍老身影,总算是在那门前开口,他挤出了一句话。
“少爷,麻烦你去敲门!”
却说,他的声音很是痛苦,想必是伤的很重,而此时此刻,在他的胸前,足足有一道长达一尺的刀伤,自上而下,划过了他左侧前胸的位置。
刀伤不浅,只见,那伤口此刻正向下滴着血,而这些,无疑是都被那先前的一伙强人所创。
所谓强人,其实并非是那些实际意义上的强盗,而是一些平日里便被豢养于世家豪族中的死士。至于为何这死士会得到那与抢匪一般的称呼,那便不得而知了。
“咚咚咚,咚咚咚。”只见,那先前还面容苦痛的少年赶忙是搀着老人凑到了门边,他抬起手,使劲儿的敲了敲门,这才总算是平复了一下情绪,看着那一旁的老者,神情凄惨。
却说,这一路行来,路上所遇到的事情,如何能不令这少年感到悲痛和苦闷呢?
少年本是京都人,家父陆明,乃是那户部的左侍郎。然而,这陆明却是由于性子刚烈,先是在京都得罪了乾安李家,之后便被罢官逐出。京城以内,再没了他落陵陆家的容身之地。
然而,如果只是如此便算完了,那各位看官也就太高看了这乾安李家之人的气度了。毕竟,乾安李家,乃是那出了一位皇后的乾安李家,现如今,这身为国仗的老家主,不要说与人为善了,倚仗着自己女儿在魏丹身边吹枕边风,他便是早早地为所欲为,其嚣张程度,便是那些身居高位的一字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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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见了,恐怕也要感慨一声,恐怖如斯了。
于是,他特意安排了家中豢养的死士,尾随着那离京的陆家车队,准备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合适的赶尽杀绝。
这不,在一连串的追杀之中,一个车队,全家上下足足四十七口人,便只剩下了他,和那位跟随在自己父亲身边已久的老奴,活到了现在。
随着“吱呀”一声,却说那先前紧闭的大门,总算是被一位年轻的光头小和尚推开了。只见,他探出了那个小小的脑袋,看着寺庙外面,便是当即就吃了一惊。
“小先生,可否,让我们先进去。”却说,就在那小和尚震惊的看着面前老者的伤口时,那先前受了伤的老人却是率先开口说话了。只见,他费劲了力气,这才总算是抬起了自己那已经耷拉下来的眼皮,继而从牙缝里,挤出了如上一句话。
于是,小僧人赶忙是拉开了僧院大门,让那门外的两人进来。而他,则是立刻便调头朝着那古刹的深处跑去。他很清楚,这先前的一对爷孙定然是需要他们帮助的,而那刻不容缓的伤势,他看也是在眼里,急在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