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兄长从这大狱之中而出,想吃什么便吃什么。”青凤会心一笑,被燕赤霞这如同孩童一般的神色所感染。
“宁采臣那里情况怎么样。”燕赤霞见青凤无事便放下心来,随后问道。
青凤闻言一怔,“兄长,你都这般面目了,怎么还有心情去记挂他人,兄长,你要知道,你不是九天之上的大罗金仙,救不得所有世间疾苦百姓。”念及大罗金仙,青凤不屑而笑,这等欺世盗名之辈,只会受得他人香火供奉,却又不曾体恤人间疾苦,此般妖物横行,为何不见他们入世除妖?
“我知道。”燕赤霞闻言颔首,神情平静,“我虽然不是那大罗金仙,但是那些我所能救的,我自然要救,我不希望让这心再添哪怕一丝煎熬。”
当日燕赤霞的师父便是死在自己面前,自己没有救下,只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够,燕赤霞不希望此般事态再次上演。
青凤沉吟了许久,忽自说道:“不太好。”
“不太好?什么不太好?”燕赤霞闻言一愣,后问道。
“宁采臣那边的情况不太好。”青凤言语稍顿,随后说道:“虽然看守宁采臣的是聂小倩,但是聂小倩却并不愿意让我等将宁采臣救出。”
青凤随后将聂小倩的过往,以及聂小倩的骸骨被姥姥所藏匿之事对燕赤霞尽数所说,燕赤霞闻言沉重叹息一声,狠狠的向旁侧墙击打了一拳,怒道:“那夜叉着实令人发狠,心境竟然会如此之歹毒。”
燕赤霞这唐突举措却将木栏之外的衙役所惊,衙役随即看向燕赤霞所在的囚室之中,只见燕赤霞正蹲在墙角,窃窃私语,而这囚室之中除却燕赤霞一人之外,便无他人身影。
“我再去劝劝聂小倩,当然,首要之事便是将兄长从这大狱之中救出。”青凤言罢陷入沉思,此事若无聂小倩相助,只怕想要全身带着宁采臣自兰若寺之中脱身甚是苦难。
燕赤霞听闻青凤的关切之意,心底流露出些许暖意,但还是故作坚毅道:“我倒不打紧,毕竟我从这暂无性命危险。”
“喂!你在那干什么呢!”一语呼喊自身后传来,燕赤霞并未理会,因为燕赤霞并不知道那衙役再同自己言语。
“此事再议吧,若想将宁采臣从姥姥手下救出,也必须要制定万全之策,不然便会害了宁采臣。”燕赤霞说道,蹲的腿有些发麻了,随后坐于茅草之上。
衙役见燕赤霞并未理会自己,有些生怒,用剑鞘敲打着木栏,而后怒吼道:“你这刁囚的耳朵聋了,啊?”
燕赤霞随即才恍然回神,那衙役方才是再对自己说话,燕赤霞将撑在身后的双手收回,缓缓转动着身子,看向前方。
衙役见燕赤霞将头转过,用下颚轻挑,极其不屑的说道:“你聋了吗?”
“大哥未指名道姓,小人并不知大人方才是再对我说话。”燕赤霞恢复了往常那般玩世不恭的神色,似笑非笑的看向那名衙役。
“你这刁囚,我问你,方才你在同何人说话。”衙役听闻燕赤霞话语狷狂,心底泛起些许愠怒。
“人?”燕赤霞闻言故作狐疑状,随即四下查看,“哪里有人?衙役大哥吗?”
青凤立时被燕赤霞这般装疯卖傻的姿态所引而笑,不曾想这年纪二十六七岁的少年儿郎,竟然会有如此这般坚毅心性,不论身处何地都可坦然面对,这令青凤感到一丝丝自愧,自己当日于牛山囚牢之下,虽然沉睡而去,但是再沉睡的那一刻,青凤的内心百位陈杂。
衙役闻言立时大怒,燕赤霞言下之意便是影射自己不是人,“好,甚好,你这个长着一口尖牙俐齿的刁囚。”随即向旁侧两名衙役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将哨棍自墙上抄起,跟随于此人身后,此人将牢门打开,三人入到此中。
“怎么?”燕赤霞见来者不善,面容之上嬉笑之意再无。
“怎么?方才你说谁不是人。”被燕赤霞嘲弄的衙役用哨棍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燕赤霞。
“没有啊,我哪里说过这般话语。”燕赤霞神色变得错愕,青凤知道这是燕赤霞故作的神情。
“那我问你,方才你再同何人相谈?”衙役踱步上前,用哨棍轻轻的敲打着燕赤霞的肩膀。
“自言自语总成了吧?难道这大牢之中不得自言自语?”燕赤霞用手将那不住敲打于自己肩膀之上的哨棍扫至一侧,立时堆笑道。
衙役见燕赤霞胆敢将自己的哨棍扫至一侧,一时有些威严尽失,道:“从这大牢之中,莫说自言自语,便是放个屁,也要同我禀告!”